公輸步聽到公輸齊三個字,身體微微一顫。
他也姓公輸?他也是公輸家的人?
父親來讓我找的人,難道就是他?
公輸步忽又憶起,村里人一直曾說,堯山村雖然與世隔絕,但總有人不甘心居于村中,想方設法逃出村去,父親的父親便是其中一個......
白須老僧忽然一怒,“公輸齊這個名字,你休要再提!”
霜花女人不以為然,月色下,她的臉色有些呆呆的,沒有表情,似乎什么事情也不能讓她發怒,依然冷冷地道,“二十年前是,二十年后也是,如何改的了呢。”
白須老僧本已怒發沖冠,忽然將氣又憋了回去,“罷了!罷了!無論是誰,你們今日都休想讓老僧離開此地半步。”
“你不走,別逼我動手好嘛。”女子默默地說道。
“阿彌陀佛,老僧恕難從命,施主動手吧。”
他話剛說完,忽聞“嗖”地一聲,女子抽出一把刀來。
“夫君看刀吧。”她一聲呼喝,刀鋒即出。
然而她呼喝的時候,臉上也是呆呆的沒有表情,像是一具美麗的雕像,又白又呆。
白須老僧抬起禪杖,兵刃相接。
霜花女人的身子異常嬌柔,可她的刀使得像彎月,左右上下,面面俱到。
片刻之間,白須老僧節節敗退。
“夫君,你不是我對手好嘛。”不知什么時候,她的刀已經架在了白須老僧的脖子上,話聲又冷又柔。
白須老僧手中禪杖哐啷一聲掉落在地,掩面而泣,“事情都過去快二十年了,你們難道還不愿放過我嗎?”
“夫君,娥兒讓你跟我回去,做若似月的主子,是要你享盡榮華呢。”
“可是......老僧年近古稀,無德無能,怎配做你夫君?怎配做若似月的主子?”
“沒有事的,當初娥兒立下過誓言,只要能擁有玉明心,無論是誰,便做娥兒之夫君。當初,娥兒救過你的命,你說要娶我,我將玉明心交于你,你可是對娥兒信誓旦旦的呢。”
老僧忽然轉哭為憤,“當初老僧答應了你,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直到后來我發現了你的身份,我豈能不走?”
“唉。”霜花女人一聲冷嘆,“答應了怎能反悔呢?說好了做娥兒夫君,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而且......你與娥兒在一起的時候,娥兒可曾半分虧待過你?”
“再說,當時若不是娥兒救你,只怕你已不在人世。”
老僧嘆了口氣,轉怒為哀,“唉,當年老僧全因一時好奇心起,拋下妻兒,離開了堯山村,才步入今天這步田地,我悔不當初啊!”
霜花女道,“夫君,事到如今多說無益,你不如跟娥兒回月亮山,還能享十年快活日子呢。”
老僧道,“善哉善哉,老僧當年想回村中,已不求什么快活日子,只求與妻兒團聚,可惜被村里人無情拒絕,此時只想找個僻靜之地歸隱,于塵世無戀,你還不如現在就殺了老僧。”
霜花女凝視于他沒有說話,她神色木訥,仍然沒有表情。
老僧抬起頭,只等她刀起落下。
霜花女又嘆了口氣,“唉好吧......既然你不想做娥兒的夫君,那便只能做死人吧。”然而這般無情的話,她竟也能說地如此嬌柔。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孩童沖到了老僧面前,擋住了霜花女。
這人正是公輸步。
“是誰呢?”
白須老僧睜開眼,卻見公輸步擋在自己身前。
“哪里來的孩子呢,快將他攆走。”霜花女身后六名仙女得令,前來驅趕公輸步。
公輸步轉身抱住了白須老僧,“爺爺!”
白須老僧滿臉茫然。
公輸步轉過身來,抱住女人的腿,“求求阿姨,不要殺我爺爺!”
“他是你爺爺嗎?”
公輸步點頭。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公輸步。”
“我要你爺爺跟我回去做夫妻,只需他跟我走,我便不殺他。”
夫妻?
公輸步滿臉疑惑,看向白須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