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須老僧顫聲道,“孩子,你從何處來?”
“堯山村。”
“你爹爹叫什么名字?”
“上公輸,下允。”
白須老僧端詳著他,嘴里吐不出字來。
過了好半天,才又道,“你是......允兒的孩子?”
公輸步想起父親交給他的信物,連忙拿出,示于白須老僧。
白須老僧一見那信物,摸在手中,確認無誤。
“你......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白須老僧一陣驚訝,一陣歡愉。
公輸步道,“回爺爺我是受了爹爹的囑托而來的。”
公輸齊道,“為何?”
公輸步忽然大哭出聲,“家......家沒了......”
公輸齊連忙問及緣由,公輸步于是將堯山村,以及遭遇靈獸九釵襲擊諸事簡言相告。
公輸齊聞言一震,抱住公輸步,“好孩子,爺爺二十年前貿然出村,沒想到今日還能與你一見,爺爺先前還以為你兩是這個女人派來的。”言及此處,又是一陣潸然,“只可惜,你我爺孫剛見面便要......”
“好了嗎?你到底跟不跟我走呢?”霜花女冷冷地問道。
公輸齊本求一死,也不愿答應她。
但此時忽然冒出一個孫兒來,他慌亂無比,心情繁復。
二十年前,他拋兒棄妻,獨自出村闖蕩江湖。二十年后,他功名俱無,隱秘在這個連山賊都覺得窮酸的寺廟里,茍且一生。
他時常想著堯山村,但他已然回不去。
如今,他自己死在這個女人的手里也就罷了,可偏偏孫兒剛來投靠自己,便又無了依靠。
萬萬不行。
他嘆了口氣,只能點頭答應,“老僧只有一個條件,你若答應,老僧便跟你回去。”
“好,夫君請講。”霜花女道。
公輸齊指著公輸步,“你若似月也要善待他。”
“不可以。”
“為何?”
“因為我若似月除了主子是男人,其余只能是女人。”
“這......”
“這是規矩,恕難答應夫君。”
公輸齊臉上全是怒色,他忽然一個起身,抱起公輸步就往寺外沖。
霜花女和六仙女未及反應。
“追!”
公輸齊牽著公輸步,奔出百余步。
他身法本就不及霜花女,這時帶了個公輸步,更是緩慢。
只頃刻間,便被追上。
“夫君,你要往哪里逃呢?”霜花女已立于他身前,擋住了月色。
六把刀又架在了他的身上。
公輸齊哭求道,“二十年過了,何苦死死糾纏?”
霜花女道,“我立過誓言,執意如此,夫君你還是乖乖跟娥兒回去吧。”
她話剛出口,一名隨從仙女近身道,“主子,有東西從山腰駛來。”
“什么?”
“不知,似從那山寨中而來。”仙女朝著山腰一指,一個黑影撲閃上山,速度奇快。
霜花女微皺眉頭,想不到沒有表情的她,竟然也會皺眉頭,而且如此白皙的臉,皺著眉頭也是那般溫柔。
“快走吧,勿要旁生枝節。”話語一出,六名仙女圍住公輸齊,將他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