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說道,“今日吾請了王盤山天王洞金盤大王和天王水澗涉水神蛇前來助陣,明日咱們就來個甕中捉鱉,手到擒來,把那個公輸步搶回來!”
說著看向那兩個背對著趙致遠的妖怪。
這時又聽那烏鴉妖道,“阿桑尼,萬靈娘娘有命,吾等的主要目標是他手中的那個公輸步,傷他分毫不得!”
那豹子妖說道,“吾就不明白了,娘娘千尊嚀萬囑咐,竟要吾去搶一個嫩小子。”
狼人說道,“那嫩小子是娘娘欽點的人,所有妖怪一得號令,都爭先來尋,吾們運氣好,正好撞見,到時候事成,娘娘一定大大有賞!”
烏鴉妖說道,“曜子頭,搶人的時候留最好干凈搶小子,否則死了小子,回去吃了大伙把你!”
豹子妖說道,“庫塔!你個烏鴉嘴,吾的肉不好吃,其他兄弟是如何也不會吃的。”
趙致遠心道,這些妖怪說起人話來,有的顛三倒四,有的含糊不清,各有特色,真是漲了見識。
這些妖怪又說了好一陣,兩三句不離“萬靈娘娘”“娪姬大人”之類的,卻再沒提公輸步。
趙致遠便沒再細聽,當即向著南郊而去。
他得知了小師弟的去處,心中又驚又喜。
驚得是為何一群妖怪也要找小師弟,喜的是知道了那個書生秀才和小師弟的所在。
第二日,
趙致遠一番喬裝打扮,沿途留了派中記號,獨自來到西湖邊。
果然尋得一家叫做花澗肆的酒樓,
二話不說,上了酒樓,蹲了個角落,要來兩碟小菜,暗中觀察。
待到中午,
果然發現那個秀才來到了酒樓。
公輸步被他綁著,跟在身后。
秀才指了臨窗一桌,拖著公輸步徑直坐下。
趙致遠埋下頭,不敢照面,只能靜觀其動,再想辦法伺機營救。
那秀才隨即招了店小二,說道,“小二哥,你們這兒不知有什么好菜?”
店小二見他衣衫襤褸,窮酸樣貌,招呼甚是怠慢,“客觀,我們這兒可是杭州城一等一的酒樓,就是不知你想吃什么?”
他言下之意就是什么都有,只要他說得出來。
秀才一聽,極是歡喜,“那給我來一份玉帶彩羅衣、牡丹鮑魚黃、一只玉蘭雞子、兩碟金錢御河、一盤紫落五柳,煲一個桂花松寶湯,再加一份五彩鮮蝦丸,一份蘭花鴛鴦魷,然后配以龍游紫海!”
趙致遠暗自嘀咕,“沒想到一個窮酸秀才,一提吃的,倒是十分開心。”
店小二聽他說得頭頭是道,瞠目結舌,“客觀,你點這么多,吃得完嗎?”
秀才扔出一大錠銀子,“今日我收了個兒子,自然要慶祝一番,你管我吃不吃得下。”
那小二一見銀子,當即喜笑顏開。
秀才又道,“再溫兩壇酒來,我要和我兒子喝個痛快先。”
店小二躬身領命,當即拿了兩壺熱酒,秀才接酒大飲,飲完用手在嘴角一揩,遞給小師弟笑道,“來,該你飲了,喝完過后,你就得叫我父親大人了!”
秀才把酒壇遞到公輸步面前,公輸步一動未動,
面無表情,
不理不睬。
“怎么?你不喝?”
公輸步不動聲色。
秀才見公輸步不答,又道,“兒子,你一路都不說話,是不是怪我綁著你,不開心了?”
公輸步不置可否,那秀才便念了口訣,當即松開了公輸步身上的紫色長鞭,又將酒壇遞給他,公輸步仍是不動。
“怎么兒子,還不喝?”
“在下有名有姓,不叫兒子。”公輸步忽然開口。
秀才嘻嘻一笑,“喲,兒子,你可終于愿意和父親大人說話了,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
公輸步不屑,“亂叫人兒子,非是君子所為。”
那書生邪笑道,“嘿嘿,我本就不是君子,這酒你到底喝不喝?”
公輸步毅然,“不喝。”
“為何?”
公輸步正經道,“我不能喝有三個原因,其一,我是被你綁著來的,非是自愿,其二,我不是你的兒子,不受你命,其三,我是稷山書院弟子,書院有規定,弟子不能喝酒。”
秀才將酒壇一扔,大怒,“哼,普天之下,想要做我阿晚兒子的數不勝數,我是見你資質不錯,又念你救我一命的份上,這才納你為子,這兩日我可有虧待你,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公輸步冷冷道,“我是不會做你兒子的,咱們道不同不相謀,你還是趁早放了我吧。”
趙致遠聽公輸步義正言辭拒絕,心底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