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步聽到此處,心中吃驚:“黃恒遠師兄和小德都是弱凌長老座下弟子,她知道了,定然傷心得不得了。”
歸百余又道:“那時為師見本派三個弟子均是慘死,實是心如刀割,對方手段殘忍至極,毫不留活口,為師心中只想:‘此人是什么目的,為何要殺我稷山書院弟子?’瞧那人躥入島內林中,當即邁步急追。那人蹦縱于林中,想要把為師甩開,但他輕功算不上上乘,我倆算旗鼓相當。便如此追了十里地,那人離我不近不遠,似乎故意引誘我去追他,為師恍然醒悟,‘此人莫非使的調虎離山之計,我先前激憤難當,沒有多想,這才匆忙追出。’念及此處,為師急忙調頭,回到岸邊,卻發現我們所乘坐的那艘船已擱淺在海邊,想是船底被人鑿破,航行那是萬萬不能的了。為師心中又氣又急,甚是懊悔,竟然上了惡人的當!”
公輸步聽說鑿船并非是歸百余所為,心頭松了口氣:“今臨師姐她們回到海邊發現船被毀了,原來并非是師父做的,等我回去一定對她們講清楚。”
歸百余繼續講述:“就在這時,為師忽覺背后劍鋒凜冽,當是有人突施偷襲,為師聞風而動,躲過那人一劍,我身子一轉,才見那人披著灰色暗袍,衣帽將頭罩住,面上蒙了黑布。黑暗中更是瞧不清楚,不過正是先前引誘我入島的那人。為師不急細思,他劍鋒偏轉,連進數招,為師都艱險躲過。那人眼見偷襲不成,數招間卻又傷不了我,欲圖轉身而退。此人乃是為師唯一線索,怎能讓他逃之夭夭。當即邁步追上。那人為躲過我視線,穿入林中,九州島林豐草茂,眨眼間便已不見蹤影。為師在林中轉悠了一陣,正想要不要祭出三足烏,忽然一劍又從背后刺來,幸得我凝神細觀,耳聽八方,還未刺到,便已覺察,當即側身躲過,出劍反擊。那人見偷襲未遂,轉身又溜。光影電閃間,為師當即跟上,眼見他尾影鉆入一堆草叢,朝著他的灰袍便是猛地一刺。隨即聽見劍刺入肉的聲音,為師心中一喜,知道已中目標,立馬跳入草叢。”歸百余說到此處,忽然張口不言,雙目發神,整個人如同僵硬了一般。
公輸步和風靜遠奇道:“師父?”
歸百余雙眼浸濕,雙頰縱淚,神色苦楚,只看得公輸步和風靜遠面面相覷,都想師父他怎么了。
公輸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啊?!”
風靜遠說道:“師弟,你怎么了?”
公輸步問道:“難道......難道......師父刺中的是......”
歸百余神色滯凝,緩緩道:“為師將草叢拔開,沒想到見到的竟是......竇掌門......他靠在灌木上,被人點了穴道,我的劍正刺在他胸口!”
風靜遠瞪目哆口,“怎么會?竇掌門怎么會......”
恰在此時,竟聽見屋外噠噠腳步,在這寂靜的書齋中,響亮入耳。
兩人都想:“不好,有人來了!”
公輸步看了眼歸百余,兀自神傷,說道:“師父,弟子先去避一避,稍后再來。”當即和風靜遠關上暗室的機關,那腳步聲漸進,公輸步低聲道:“現在出去,只怕要撞個正著!”兩人朝著旁邊一看,臥室床邊正立了一扇屏風,兩人心照不宣,相互點頭,隱身于屏風之后。兩人剛藏匿好,屋門“吱”地一聲,被人輕輕推開,只見一人應聲而入。
公輸步和風靜遠仔細一瞧,只見那人黑衣蒙面,身形消瘦,宛然是個女子。在屋中搜索了一陣,最后也瞧出了書桌上的怪異之處。
公輸步和風靜遠均想:“此人是誰,這時候潛入這里,難道也是來找師父的?”
那蒙面女子來到床前,看著法障內的歸百余,“呵呵”輕笑了一聲。
公輸步聽她笑聲,心頭思索,“她不是那日在霧靈山破廟內盜取幻獸山莊震莊之寶喚獸鈴的御天城的女子嗎?”
歸百余見一個蒙面女子突然出現在眼前,也是頗為詫異,問道:“閣下是誰?為何會找到此處?”
蒙面女子輕聲一“哼”,說道:“我是誰?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你出去。”
歸百余說道:“閣下好大的口氣,這里乃是長生島,閣下有幾分把握將我救出去?”
蒙面女子說道:“我要救你自然已經打好了算盤,妙靈長老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