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帽男子聽到來人的說話,原本端到嘴邊的酒又停了下來,半晌之后,,他才將那杯酒一口吞下肚去。
對于這個聲音,他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在尚府大宅中,他將府中每月發給自己的月銀克扣拿去喝酒;在后院柴房中,他一把火將為了保護自己被活活打死的玲瓏的尸體燒成了灰盡;在十里坡亂葬崗上,他將還沒有斷氣的自己丟在了寒冷的雪地里……
這些,她都會牢牢記在心里,不會忘記,也不敢忘記。
兩聲響亮的巴掌聲傳來,那名女子被王二打爬在地,嘴角掛著血跡,滿眼淚水跪在男人腳邊,扯住他的腿腳說道:“請王二爺放了我這回,我便離了那尚府,去街上討吃要喝,也絕不給小姐姨娘舔半點麻煩了”
女孩不停哭求著:“求你們了,王二爺,秦三爺,這醉春樓我是萬萬不能來的啊,您是知道的,來了這里,不是為妓就是被人買了去當府中丫鬟,求兩位爺給琥珀一條活路,別把我往死胡同里推啊!”
王二一腳踢開跪在地上的女孩:“真是可笑,分明是你偷偷摸摸給尚若輕和玲瓏那兩個連下人都不如的東西送了冬日暖腳的炭火,被劉嬤嬤逮著了告到三小姐那里去,別人屋中的人見了那對倒霉主仆,像見了狗屎躲著走還來不及呢,你倒好,慈悲心菩薩心的,偏去給她們送東西!”
說著,王二的臭腳又朝女孩的身體踢去。
“容媽媽,您老今日是死哪去了!我們帶了好貨色,你怎么還不下樓收貨呢?”說話的正是和那王二形影不離的秦老三。
見到這種場景,在場的人們先是回頭吁唔一聲,而后又各顧各去吃酒玩樂去了,顯然,在醉春樓這種地方,貧苦女子被賣進來為奴為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所以大家對這種事也就見怪不怪了。
女孩四下張望,卻無一人出手幫她,哪怕是一句簡單的勸說也好。
正當王二的腳快要踢到倒地女孩的臉上時,一雙筷子飛了過來,直直插入王二的兩只眼睛中。
“啊!我的眼睛!”一陣嘶吼傳來,疼痛感加上雙眼已廢什么也看不見,王二瘋了魔似的朝身邊那些桌椅砸去!
這時,在場的人們才將目光轉向這里。
“王二,王二!”秦老三想走近扶住王二,可被他推了回來,“他奶奶的,誰敢暗算我尚府的家丁,不想活了!”
尚若輕走了過來,扶起趴在地上的琥珀,琥珀看了看眼前這位女扮男裝戴著帷帽的女子,怯聲說道:“多謝公子搭救!”
“你個臭要飯的,好大的膽子,竟敢傷了尚府家仆!”說著,秦老三便一拳打過去。
“公子小心!”躲在尚若輕身后的琥珀忙喊了一聲!
“咔嚓!”只聽得一聲脆響,秦老三那只伸出去的手已經斷成了兩節。
一聲鬼嚎傳來,秦老三慘叫一聲,又想伸出另一只手去打尚若輕,可他那能想得到,他剛一出手,他的那只手又被對面這個神秘女子一刀砍落在地上,因為疼痛雙眼眼珠快要爆出的秦老三趕緊跪倒在尚若輕面前,慘白著臉說道:“求爺爺饒命,求爺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