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將自己的身子緊貼在圍著篝火跳舞的那座帳篷外,一眼看著歡歌笑語、載歌載舞的金沙士兵們,一邊偷偷從靴子中取出一把彎刀,小心翼翼劃破那頂帳篷,卻見一名將軍正在笑嘻嘻咬著嘴中一塊白銀,那些被他們從北方邊陲民眾那里掠奪而來的白銀和珠寶,整整對了一帳房的地面。
如夢用嘴咬住那把短刀,輕輕放下被自己割破的帳篷篷布,又朝另一個帳篷走去。
走到那間營帳的時候,她從帳外朝屋里看了看,覺得里面沒有人后,朝將手中彎刀插入腰間掛著的刀袋中,輕輕揭開帳內,緩步走了進去,從屋里的設置來看,這屋子的主人,定是一名在軍中有些些許威望的人,桌子上那些備放著的凍梨和蘋果葡萄等水果,都是漠北各國很少有的,而在這件屋子的桌子上,不僅備了這些中土水果,還放了一只藍釉彩色香爐,爐中燃放著的,是從東洋倭國運輸而來的香料。
屋中床榻上,還臥著一只形體肥嘟嘟的豹貓,看樣子,就連這只豹貓,也是跟著它的主人,平日里吃了不少的湯肉好伙食。
帳內正堂中央,掛著一副觀音求子圖,看樣子,這屋子的主人,許是膝下無子,所以才在自己的營帳內掛了這樣一副畫冊。
當如夢將目光停在批改公文的案桌上時,卻看到了另一副畫像,那是一名有著絕美容顏的中土人。
如夢剛要拿起那張畫像,就聽得屋外有人說話走了進來。
如夢掃了一眼帳內,趕緊躲到立在床榻對面的那四扇屏風后面去。
就在如夢剛藏進屏風時,一名喝的爛醉的高個將軍走了進來,當他取下罩在頭頂的那頂軍帽時,一張棱角分明又黝黑的臉蛋出現在了燭火下。
躲在屏風后的如夢,完全沒有想到,在漠北蠻族人中,也會有這樣俊俏無二的男人來,在她看來,漠北人一直是滿臉絡腮胡子,一副莽撞樣,實在是與草原上的野狼沒有什么兩樣。
可眼前的這位將軍,除了皮膚有些黝黑,身子有些壯碩之外,他那標準的五官,恐怕就連她家圣主孤獨秀,也是無法與其相比的。
走進帳內的那名男子,也許是因為喝了不少的酒,完全沒有發現躲在屏風后的如夢,他將盔甲解在案桌上,也懶得將它們掛在門口專門放將軍盔甲的那木施上去。
就在那名將軍剛要解開身上那件白色內衫的時候,帳外又人扣了扣搖鈴道:“將軍,是我……”
一聲悠婉的男聲傳了進來。
“進來吧!”那名將貼身衣衫解到一半的將軍冷聲說完后,便坐在了床沿上。
一名白衣少年從帳外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布和將軍,我給您洗腳!”
布和,漠北語雄壯的意思。
布和看著站在營帳門口低著頭的那名少年,半晌之后才說道:“過來。”
那名少年低著頭,緩步朝坐在床沿前的布和將軍走去,他端著水盆的雙手,明顯有些顫動。
“走近點。”布和盯著那少年的臉,再次說道。
“將軍,水是熱的,小心燙了你的身子。”那少年微微抬頭偷看了一眼布和的臉,又快速將頭低了下去。
“我讓你走近點,沒聽到嗎?”布和英俊的臉突然變得有些咄咄逼人起來。
“是,將軍。”少年只好聽從服從,再次挪動步伐,朝布和靠近一些去。
一把推開,將少年手中那盆熱水全部打落在地上,布和并未問及少年有沒有被燙著,而是咄咄逼人口氣有些強勢地問他道:“你很怕我嗎?我就那么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