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宮人端著的東西,一件一件放到箱子里,遞到錢淑然面前,沈秀珠內心嫉妒的發狂,這些都是應該是她的。錢淑然沒有到京城之前,自己在天字學院,和玉郡主在一起。那種“友誼”多么純潔,自己也就是想靠著玉郡主,多得點好處,以后能嫁個好人家。誰知道后來居然得知,是商戶的姑娘,是姜姨娘當年報錯了。沈秀珠心情再次改變,自己絕對不能是商戶的姑娘,否則連嫁入官家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呢?人家錢淑然忽然高高在上,成了鎮國府的嫡女,而自己還是沈家的四姑娘。依舊是一個被人看不起的庶女。如今無非是改變面貌,名義上是沈家嫡女而已,卻還是不如錢淑然。如今分明是自己有喜,得賞的卻是錢淑然。這樣的落差,叫沈秀珠很是難受。恨不得把那些賞賜全部搶過來,據為己有。
“二弟,你府上如今也有了嫡子,便不要再繼續出去快活。這般年紀也該收心了。”皇上若無其事,“按照規矩,朕應該讓你家世子去封底,只怕你不舍得。”
齊王呵呵輕笑,“有什么不舍得的?既然按照規矩該去封地,我自然也是要去的。”之前先皇還在的時候,因為太后一直折騰,先帝無奈便給了齊王封地。可是齊王看到以后心冷,原來這個封地就是一個不毛之地,種地不行,生活也是不行。太后因為已經得到,自然不敢繼續放肆,只好把齊王繼續留在身邊。
按照規矩齊王自己成家以后,就該去封地的,如今兒子都能成婚了,齊王還是沒有離開。皇上可不就是提醒了。
齊王眸子一轉,忽然看向沈首輔,“沈大人腰間的香囊很是好看,不知出自哪個繡娘之手?”沈首輔一怔,自己正看著熱鬧呢,怎的就說到自己身上了。低頭看向腰間的香囊,是金絲線繡的,也是先夫人親手縫制,因為沈首輔感覺圖案好看,便一直戴著,沒想到被齊王看到。沈首輔馬上反應過來,齊王這是不想繼續說封地的事,故意轉移話題呢。
沈首輔笑盈盈拿起香囊,“這是下官家過世的先夫人親手制作。她的手藝一直很好,奈何紅顏多薄命。”
沈首輔嘆了口氣,先夫人脾氣也好,長得也好看……唯一缺點便是孤女,無依無靠,不能給沈首輔在京城提供幫助。
也就只好難產而死了。
沈首輔說這個話,完全沒有注意到皇上和皇后臉色已經變化。
“愛卿可否把香囊遞給朕仔細瞧瞧?”皇上語氣沉冷,沈首輔絲毫沒有察覺,還以為皇上喜歡,笑呵呵把香囊遞給宮人。皇上拿著香囊仔細觀看,繼而遞給皇后,“皇后仔細瞧瞧,這個手作,可是與你那個丟失的姐姐一樣?”
沈首輔渾身一僵,猛地抬起頭看向皇后。
丟失的姐姐?
之前沈首輔初到京城,也是聽說一些傳言。據說本來該做皇后的,應該是皇后的姐姐。據說和皇上青梅竹馬。皇上喜歡的緊。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不喜歡皇上,獨自一個人逃婚,惹得皇上被人笑話。皇上一怒之下,直接娶了皇后。一樣還是一家人。只是后來一直沒有尋到皇后姐姐。似乎現在還繼續在找。
沈首輔驟然反應過來,臉色大變,瞬間跪倒在地,“啟稟皇上,臣不知前夫人身份……”若是知道前夫人的身份,沈首輔還需要如此麻煩?這一路走來多少艱辛,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當年若是前夫人沒有去世,還是沈首輔的賢內助,再加上皇后娘家的助力,沈首輔如今必定平步青云,也不需要每天辛苦討好別人過日子。
皇上雙手顫抖,忽然抬起手把香囊狠狠丟擲在地上,對著沈首輔怒喝,“她當年當真是難產而死?那孩子呢?孩子可是還活著?”沈首輔內心很苦,瑟瑟發抖不敢多說話。
“當年的孩子,沒有留住。”沈首輔也不敢把孩子留下來啊,就因為沒有孩子,沈夫人才愿意嫁過來,若是做了繼母,總歸是不太好聽的名聲。沈首輔如今也是后悔,如果把孩子留下來,必定不會這般,說不定還會有孩子外祖父家的支持。
“朕不信!如此說來前夫人到底埋在什么地方?”皇上怒喝,抬起手指著御醫,“你們幾個跟隨沈首輔,開棺驗尸!”沈首輔心底一驚,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看著皇上,已經十幾年過去,如今忽然開棺驗尸?沈首輔額頭上出現冷汗,若是尋常孤女也就算了,偏偏前夫人現在的身份,沈首輔壓根得罪不起。沈首輔心底怨懟,當年為什么不和自己直接說了身份呢?若是直接說了,沈首輔斷然不會起了休棄的心思。
“皇上,逝者已矣,如今還要開棺驗尸,是不是對死者不尊重?”沈首輔抬起頭,目光堅定,“不論夫人到底是什么人,到底也是臣的亡妻,總不能因此……”
“皇上。臣妾許久不曾見到姐姐,也不知道這死去的到底是不是姐姐。不如就叫御醫過去檢查,也好讓臣妾為姐姐立碑。”皇后目光陰冷,姐姐還是出現了,這些年她一直以為姐姐還活著,誰知道已經死了。皇后心底對姐姐的恨意不少,當年皇后也有心悅之人,若不是姐姐逃婚,她也能和心悅之人在一起。憑什么姐姐這些年過的好,自己就要這般辛苦。
連皇上的親事都敢逃跑,姐姐真是不要命了。
虧得皇上一心一意,沒有追殺姐姐,否則姐姐早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