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對驛長說:“驛長,昨夜半宿沒睡,我先去睡會兒,麻煩一個時辰后叫我,我去府衙蓋了章,就把通關文牒拿來給您登錄。”
驛長連連道:“好的,好的,還請嬤嬤不要忘了,咱們驛館雖說是官府開的,但往常營生也得靠自己做出來。”
各自回屋,荷班與客棧小姑娘綠香與王嬙一屋。
就是才剛剛把衣服脫了一半,張嬤嬤一把推開了她們的門。
荷玨嚇得立即裹緊衣服,一看是張嬤嬤,這才放下心來。
張嬤嬤轉身就把門給合上了,臉色蒼白,雙手不斷顫抖。
王嬙很是愕然:“嬤嬤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您不是說等睡醒后到府衙去蓋章的嗎?您這是已經回來了還是什么?”
此刻那張嬤嬤臉色煞白,一把抓住王嬙的手臂喊道:“嬙兒姑娘怎么辦,怎么辦,通關文牒沒有了!”
王嬙也是一驚,通關文牒就好像現代的身份證或是戶口本,沒有這個東西寸步難行。“通關文牒可是您隨身攜帶?”
“不,不是我帶著的,是蔡嬤嬤,我們倆各自保管一件要緊的東西,她保管通關文牒,我保管姑娘們的畫像。我見她一直把通關文牒放在箱籠里的,剛去找怎么也找不到了。這才想起來,她昨夜下馬車之前怕弄丟了,放在隨身的包袱里,現在她人死了,包袱也在客棧中被燒,沒有通牒我們如何是好!”張嬤嬤急得團團轉。
原來是為了防止兩位嬤嬤有私心,各自保管一件重要東西,分工不同,以保齊心到京。
聽此言,王嬙的臉色也變了,沒有通關文牒不但蓋不到各路官府的印章,就是到了京城也未必進得了宮。
這一路到長安還有一千多里,必然困難重重,而她們身上所剩錢本就不多,當時歹徒在院中行兇,五株錢和金子又不可能像衣物一樣放在箱籠里,自然是隨身帶著,雖然后面制服了歹徒可那時火已很大,大家受了驚嚇怎么可能想得起去取這些身外之物。
就算當時想起來了,樓房均已著火進去拿也是不可能的。本想著到了官府拿出通關文牒官府一見是給宮里送女子的,自然一路暢行,錢也便不是個事了。
可如今通關文牒被燒了,空口無憑又怎么讓沿途的官府相信他們,更不可能給他們派隨從,給盤纏了。
“一沒通關文牒,二是又死了一位姑娘,這可如何是好!少了任何一樣我都得死,現在兩個都沒有了,可怎么辦,怎么辦啊!”張嬤嬤想到此,淚如雨下。
荷玨又是個膽小的,聽到沒了通關文牒,嗚嗚嗚地哭了起來,綠香不明白出了什么事,見荷玨哭了,她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別哭,還嫌事不夠大嗎!”張嬤嬤一反常態的怒呵一聲,“現在驛長還不知道我們丟了通關文牒,若是讓他知道肯定會把我們趕出去,到時候我看你們只能睡大街喝西北風了!”
二人硬生生止住了哭。
王嬙這才知道,原來驛館是官府開的,只是為了方便來回為官家辦事的人提供補給或是吃住用的,只要有通關文牒根據上面的編號做好登記自有官府核對了拔錢下來,并不收取住店人員的。
當然有些人沒有通關文牒想住驛館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給錢就行,只是價格要比外面私人開的客棧要貴很多,所以除了富商很少有人會住在官府開的驛館中。
盡管自己內心也是毫無主意,知道這兩樣都是極為要緊,可眼下因她巧妙殺了兩位死士,讓大家躲過了一劫,大家都把她當成了他們這個隊伍的主心骨,更不能讓自己先亂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