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光頭那雙即將崩潰的雙眼,笑瞇瞇的說:“還不接受現實嗎?你根本什么也不是。”
“啊――!”
伴隨著光頭的一聲哀吼,整個世界變得扭曲詭異,天旋地轉,幻境破碎。
他猛地睜開雙眼,沒有眼白只有黑色的眼球,渾身呈現詭異的青綠色。失去理智般的瘋狂亂動,卻發現四肢全被鎖鏈拴在了床上。
此時這間臥房里有兩個人。
一個是坐在桌子上笑瞇瞇的季逍雪。另一個則是側靠在床柱旁,露出嘲諷輕笑的黑袍人。
“還真是有精神呢。”
季逍雪看著床上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兩條腿俏皮的來回踢擺著。
黃昏的日光渲染在屋中,屋檐下的風鈴伴隨著夏蟬的聒鳴“叮鈴”作響。陣陣微風吹拂著雪白的長發,花容童顏亦如昨昔,流年似水卻動不得她一絲一毫。
“墨兒,你不熱嗎?”她眼神一瞥,又看向靠在床柱上的黑袍人,語氣很是寵溺。
“……”
蕭墨聞言,便摘下兜帽,又脫下這袍子,擱到旁邊的柜上。
十四年了,蕭墨也十八歲了,已經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他那冷艷如玉的臉龐比女人還要秀美,長長的墨發微彎垂下。一雙鳳眸透著驕傲的輕笑,卻有種說不出的邪氣,像是在雪地孤行的離群黑狼。
一襲黑衣十分得體,高貴文雅。腰間佩戴的,正是那把修長的長刀。
季逍雪笑了笑。
莫名有種老母親的欣慰……
蕭墨則躲避季逍雪的視線,若無其事的瞥向床上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用冰絲般清柔的聲音,開口說:“這和尚腦子有坑?制造的幻境槽點未免太多。”
“唔……”
似乎是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只見季逍雪認真思考,而后笑瞇瞇的回答:“目前看,是被魔氣鉆了空子。不過嘛,修為尚淺,幻境里的人腦回路清奇也正常。”
“……”
蕭墨不語。
一年前,妖與魔開始在江湖中頻繁屠殺高階修士。甚至有修士不慎被妖魔同化。
而這個光頭也是其中之一的倒霉蛋。
不過比其他倒霉蛋幸運,他有個好兄弟,偏偏這個好兄弟也是季逍雪的好兄弟。
所以季逍雪只能帶著蕭墨來幫忙,看能不能把這光頭治好。
但結果是――夠嗆。
“是挺清奇的。”蕭墨淺淺一笑,眉眼間透著輕蔑,抱著胳膊倚靠柱子,看著那光頭就是一通冷嘲熱諷。
“迷惑咒?呵,也真是會為自己無能找借口,說白也不過是個看見美人就走不動道的蠢貨罷了。”
“墨兒。”
季逍雪忽然冷眼一瞥。
蕭墨立刻閉了嘴,眼神雖然有不服,甚至有著明顯刺骨的冷意,但還是別過頭去,顯得十分不情愿:“知道了知道了,母上大人。”
這些年,發生了不少事情。
主要就是蕭墨認了季逍雪做養母,后者又當娘又當爹的給他拉扯大,也盡了職責,為她這便宜兒子量身創了一套功法。
但該說不說,創造功法可以說是季逍雪的絕對領域,加上這么多年養育之恩,蕭墨就算不耐煩也得忍著。
季逍雪輕嘆一氣,也是十分無奈的笑了笑:“說了多少次,別這么沒禮貌呀。”
這些年蕭墨的性格方面也越來越欠收拾,一有事情就冷嘲熱諷的,而且不是冷笑,就是皮笑肉不笑,一副高傲凌人的模樣讓人壓力特別大。
于是季逍雪就讓他少說話。
但二人獨處時,還是會……如此。
“……”
蕭墨不語,俗稱―懶得計較。
季逍雪頓時不高興的鼓鼓嘴,活像個糯米團子。她當即跳下木桌,朝蕭墨走走過去。
“真的是,長大了就一點不可愛了!”季逍雪見蕭墨對自己愛搭不理的,頓時委屈巴巴的。
“……”
蕭墨也不看她,選擇無視。
然而就這樣,季逍雪也沒占什么優勢,別看蕭墨年紀輕輕,身高可比她高了一個頭多一些,氣勢上首先就輸了。
“你在聽我說話嘛?”季逍雪笑瞇瞇的一問。
“……”
蕭墨側眸一瞥,看見她這副表情就知道沒什么好事。
剛要開口,不料這時屋門被推開。一位白衣男子邁入門檻,看見他們倆那個距離,就是一頭霧水的:“……”
“你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