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季逍雪,來到了藥房。
走入屋中,只見柜臺后坐著一位年已六十的老人,在那里翻看賬本。
“爺爺好。”季逍雪笑瞇瞇的打了個招呼。
老人一聽連忙抬起頭,見是一個豆莞小姑娘,便面容和藹的問道:“快進來吧門口冷。姑娘這么晚才來,可是來替家里人抓藥?”
“不是。”季逍雪走到柜臺前,連忙搖搖頭,眨巴眨巴那雙大大的杏眼,血紅的瞳孔在夜晚有些瘆人。“我是來找哥哥的!就是那位黑衣公子送他來這里的!”
老人家眼神不好,加上光線較暗就沒多留意她是紅眸,畢竟這種瞳色的異變都是因為力量或血脈的影響,有些人甚至還會發生發色的異變。
于是聽了她的話,也就沒多想什么。彎腰在柜臺里翻出一盞油燈。用桌上放置的另一盞油燈點燃,亮起一束撲朔迷離的火光,遞給她。
“來姑娘,自己去里屋找吧,你兄長體內的藥物已經被清干凈了,現在需要睡眠。”
“好的我知道了。”季逍雪拿起油燈燦爛的瞇眼一笑,而后就朝旁邊帶有門簾的房間走去。
不料剛掀開門簾,就有一個女子撞了個對臉,嚇得季逍雪連忙后腿一步。
借著昏暗的火光,季逍雪看清了那女子的臉,她當場就是一愣:“聽竹姑娘?”怎么會在這里?
聽竹姑娘也是一怔。
季逍雪又仔細看了看……不,不對,聽竹的右眼角是有淚痣的,這個女人沒有。
所以她不是聽竹?
一旁翻看賬目的掌柜老人,這時解釋道:“啊,姑娘別擔心。她叫聽雨,幾天前剛來到這城內無家可歸,我便雇她來藥房幫忙。”
……聽雨?
季逍雪忽然想起聽竹說過她有個妹妹,想來便是這姑娘了。
所以她的猜想是對的。她那時看見走出藥房的也不是聽竹,而是聽雨。
“聽雨家中還有事,就不多留了。”聽雨對季逍雪示意,后者對她瞇眼笑了笑算是回答。
聽雨離開后,季逍雪也走進了里屋。
里屋彌漫著濃郁的草藥熏香,白慕就躺在床上休息,眉心處卻不知道誰點了個墨色朱砂。
季逍雪走到床邊一看,看到那墨色朱砂頓時皺了皺眉:“……”
這是眠咒?
這種咒術,是妖魔的術法……
如果說聽竹聽雨真的是孿生姐妹,那么聽竹給白慕喝的酒里面放的藥粉會不會就是聽雨給她的?
如果姐妹倆都是魔,她們的目的也有可能一致。
而且比起聽竹那微不足道的妖力,聽雨的眠咒蘊含的妖力好像要強上百倍,那么聽雨剛才出去會不會就是為了……!
掌柜的老人此時還在看著賬目,忽然季逍雪從里屋跑路帶風“呼!”的一聲沖了出來。
等老人想開口說話時,人已經沒影了,只留下老人一個人愣愣的在那兒。
……
大街上此時已經沒有人了,季逍雪借著月光快步緊追聽雨,卻怎么也跟不上。
“聽雨!”
季逍雪叫了她一聲名字,后者依舊走在大前方毫無反應。季逍雪這才明白,個子矮體力差在關鍵時候的劣勢!
但跑跟走根本不能比。
季逍雪漸漸追了上去,一路尾隨她走進一個小胡同,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聽雨,季逍雪有些氣喘吁吁的說:“聽雨姑娘,你――”
“煩死了。”聽雨冷冷的一句話,卻夾雜著深深的戾氣,與聽竹的溫婉截然不同,只見她一回眸那雙紫色的眼睛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為何去除我姐姐身上的魔氣還要來煩我?直接回去不好嗎?我只是想給張縣令那老東西一點教訓,為什么你們修士總喜歡來多管閑事!”
“……”季逍雪陷入沉默。
單靠這句話,她已經猜到聽竹聽雨要報什么仇了。
這種情況一般都是母親已有身孕但是被縣令看上想娶回去做小妾,然后母親誓死不從,縣令就把父親殺了之類的。
畢竟她活了兩百多年,處理的事情多的很,像這種登徒子上門的也見識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