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知道啊。
遲爺爺看遲媽媽一臉茫然就知道她不知道，忙又給她解釋了幾句：“說是當爹媽的沒注意，晚上讓孩子撞到了什么不該撞的東西，孩子就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遲媽媽哭笑不得，說：“爸，事情哪有那么邪門啊。說不定是那孩子本身就有什么問題，只是當時大家都沒發現，后來遇著個什么點，就忽然爆發出來了。怎么可能是因為撞上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被嚇啞了呢？您別說得這么嚇人。”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不信，可以去問問老大媳婦兒。這十里八鄉的事兒，她比誰都清楚！”
“不用去問大嫂。”遲媽媽轉過身，拿起一旁的大掃帚就開始掃地，“遲遲是我的孩子，要是她真有什么問題，我這個當媽的會不知道？您要是不信啊，我們可以現在就把孩子叫過來看。”
她說著就揚聲喊了句“遲遲”。
沒多時，穿著紅色小棉襖的遲暮就從堂屋出來了。
“媽媽，爺爺。”
小小的孩子站到遲爺爺跟前，奶聲奶氣的喊著，遲爺爺哪還說得出什么別的話？當下就彎下腰去，把遲暮給抱了起來。
“小臭蟲！這幾天都沒見你跑來找爺爺玩。”遲爺爺伸手捏著遲暮的鼻尖輕輕搖了搖，“一直悶在屋里干什么呢？”
“在寫字。”遲暮說，攤開她手里捏著的那小半截鉛筆給遲爺爺看，“媽媽說開春了就送我去幼兒園讀書。我就想先在家多學一點，然后好跑去跟小朋友們炫耀。”
這話當然是假的。
遲暮之所以這么說，無非就是因為剛剛在屋里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說起來，也是她自己疏忽大意了。她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著想該怎么做才能改變言朝的人生軌跡，完全忘了這個年紀的小孩，其實是活潑好動的。
她這樣在一個地方一窩就是半天大半天的，還不愛說話，當然容易讓人多想了。
再說了，不是都說小孩最容易看到那些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嗎？
爺爺看她反常，會往那方面想也不奇怪。
“喲，我們小臭蟲還知道炫耀啊？真厲害。”遲爺爺抱著她一邊進屋一邊說，“讓爺爺看看我們小臭蟲都寫了些什——”
遲爺爺的說話聲在看到堂屋門口那根獨凳兒上擺著的紙上的字后戛然而止。
遲暮歪了歪頭剛想問，人就被遲爺爺放到了地上。
然后她就看見遲爺爺拎著那張她拿來裝樣子的，隨手寫了幾個羅馬數字的，簡直難以入目的紙，激動的顫抖著。
“老三媳婦兒！”遲爺爺忽地大喊，“你快來看啊，我們家出了個讀書的好苗子了！”
遲暮：“……”
……
……
遲暮是真沒想到這事會在遲家引起這么大的轟動。
何況她打心眼里認為，那些歪七八扭的1234，換誰來都能寫。
哦，這話好像也不對，畢竟那紙上的字兒，可是經過她靈魂加工的，丑得那叫一個別具特色獨樹一幟。要是換其他人寫，或許還真寫不出來。
“看到沒？你們都看到沒？遲遲這1234寫得多好啊。這還沒去學校呢，就能寫得這么規整，那等去了學校，經老師那么一教，將來該得有多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