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草坪下方的更遠處，還有一戶人家把房子拿來做了一個小賣部，學校里有好些同學都會趁著去上廁所的功夫光顧那家小賣部。
他們這些當老師的都知道，只是不好管，就只能睜只眼閉只眼。
但是現在——
班主任瞥了一眼眼圈還紅著的梁飛燕，轉而對遲暮說：“遲暮啊，班長也是擔心你的安全。不過老師可以保證，她肯定不是故意弄壞你的小風車的。你看，你剛才也不小心讓班長的手打到桌子上了，你們兩個都有錯，要不然這樣，你們互相給對方道個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好嗎？”
“為什么？”遲暮不想道歉，也不覺得她一個“成年人”和一個小孩計較很丟人，“我是不小心的，但梁飛燕卻是故意的！”
“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了！”
梁飛燕拔高嗓音。
又尖又細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刺耳。
班主任不由得皺起了眉。
“班長！”她高聲喊，又緩下語氣，“你是班長，你先給遲暮同學道歉。畢竟是你先弄壞她的小風車的。還有江福同學，你也給他道個歉。小風車是遲暮同學送他的禮物。”
梁飛燕咬著下唇，很是委屈的對著遲暮和江福道了個歉：“對不起。”
遲暮沒吭聲，倒是江福，連連擺手說沒關系。
班主任見狀，只好把遲暮和梁飛燕都喊去了辦公室。
與其說是辦公室，倒不如說是一間灶房改出來的小屋子，里面擺著一張大桌子，村小幾個老師的東西全都擱在上面。
班主任帶著兩人進去之后，就隨手拉了一根凳子過來坐下，問：“你們兩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之前就有什么矛盾？”
大概是怕遲暮和梁飛燕聽不懂，班主任還特地停下來解釋了一下什么是矛盾。
梁飛燕聽了這話，本能想把大黑狗的事情說出來的，但眼角余光瞥到站在旁邊的遲暮，發現她根本沒有要說的打算后，就莫名其妙的也不想說了。
班主任看著面前一個賽一個沉默的人，忽然覺得有些頭疼。
末了，她認輸般嘆了口氣，對兩人說：“老師不管你們以前有什么矛盾，現在既然來到了學校，成了一個班里的同學，那大家就要互幫互助互相愛護。像今天這種事，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尤其是你，梁飛燕，你要時刻記得你是班長，要團結同學，知道嗎？”
“我知道了，老師。”
梁飛燕低著頭，聲音壓得很低，聽起來似乎有些悶悶不樂。
班主任卻沒管這些，視線微轉，看向遲暮問：“遲暮，剛才梁飛燕在教室向你和江福同學都道歉了。江福同學已經說了沒關系，那你呢？”
遲暮似乎是看了梁飛燕一眼，又似乎是沒看，然后班主任就聽得她說：“那我也沒關系了。”
“這樣就對了！”班主任暗松一口氣，伸手從兜里摸出兩塊牛軋糖分給兩人，“快回教室去吧。”
兩人拿了糖道了謝，就一前一后出了辦公室。
在進教室之前，遲暮忽的停下來，問走在前面的梁飛燕：“你是因為你家那只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