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瀚疑惑地道:“找我幫忙?他能有什么事找我幫忙啊,他是錢家的長房長孫,將來的錢氏繼承人,他被自家人找去能有什么事?我一個外人,幫得上什么忙。”
小兮搖頭道:“我也不曉得啊,反正他很害怕的樣子,他被家里人帶走前悄悄跟我說的,要我來找你幫忙。楊大哥,小寶一直把你當親大哥的,你不能不管啊。”
楊瀚為難道:“我不是不管啊,可是發生了什么,你都說不清楚,我要怎么管啊?”
小兮道:“那我們去錢家?去了錢家不就知道了么!”
“這個……小兮啊,錢家財大勢大,在臨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算知府老爺登門,也得守錢家的規矩,咱們去了,只怕人家不點頭,咱們連門都進不去。”
“哎呀,那也要去了才知道嘛,咱們待在這里一味的猜測有什么用。楊大哥,小寶對你那么親,一直把你當親大哥對待來著,如今小寶有了事,楊大哥你卻推三阻四的,你真是……”
小兮姑娘臉上明顯有些不高興了。楊瀚在建康街道司做事的時候,曾經見過一戶人家糾紛。一個老蒼頭兒貪財,嫁女兒向姑爺索要了很多聘禮,姑爺家境一般,有些東西就寫了欠條賒欠著。
臨過門兒的時候,新娘子還提醒新郎別忘了欠自己父親的債。等真過了門兒,第二天一早起了床,扎起圍裙成了新郎家的主婦,就開始絞盡腦汁盤算著怎么幫男人賴親爹的賬了。
小兮如今大抵是這種心理,既然已經與小寶漸漸情投意合,一顆芳心都放在了他的心上,眼見楊瀚不以為然的樣子,心中自然就有些不快了。
楊瀚被她幽怨的眼神兒一看,便有些吃不消了,忙道:“罷了罷了,你且等等,我去拿件東西就來。”
楊瀚根本不相信錢家能把自己的長房長孫、未來繼承人帶回去能有什么危險,不過捱不過小兮一臉的幽怨,只好隨她走一遭。
楊瀚臨睡之前,已經把那幾卷畫軸放回了包袱,這時一提包袱便出了門,與小兮急急趕向磚街巷錢園。
由此到磚街巷,路程并不近,楊瀚雇了輛車子,二人坐在車上,由馬夫驅車著,輕快地馳向錢府。
車行路上,忽見對面有一輛馬車迎面駛來,這是一輛由兩匹馬拉著的大車,馬車行的很慢,看那兩匹馬背上的套索繃得筆直,顯然甚是沉重。
馬車一路走來,土路上都輾出了深深的車輒印兒,可是看那車上,卻只坐了三個人,除了趕車的人,只有一個穿著銅錢紋的員外袍,一個少年公子,兩人相貌有五六分相似,貌似是父子。
楊瀚見了便是心中一奇,這車是大板車,沒有車廂車篷兒,貌似別無他物了,只載了兩個人,怎么會這么重?兩車錯身而過,楊瀚還忍不住扭頭多看了一眼。馬車后邊,跟著六七個壯漢,一看就是碼頭上扛活的力夫打扮。
楊瀚也未多想,回過頭來,瞧見小兮憂心忡忡的樣子,倒是有些好笑了,忍不住感慨道:“小兮啊,我還以為你如今對小寶只是略有好感,想不到你已用情如此之深了。”
李小兮的臉蛋兒騰地一下紅了,羞窘地道:“我才沒有,我……我哪里對他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