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裳美少女將纖纖玉指向文知府一指,喝道:“楊瀚,你裝什么蒜呢,我和姐姐餐風飲露,苦苦尋來,就是為了向你討一個公道!”
文傲一呆,指著自己的鼻子訝然道:“向我討還公道?”
青裳美少女道:“不錯!”
她轉向眾人,高聲道:“各位老爺明鑒,小女子名喚小青,這是我姐姐白素。這個楊瀚,始亂終棄,玩弄我的姐姐。現如今,我姐姐尚未出閣,卻已有了身孕,可這負心人卻一走了之,拋棄了她,這樣人面獸心之人,也配為一方父母官?”
白素摸著平平坦坦的小肚子,黛眉微蹙,幽幽怨怨、委委屈屈地點點頭,那可憐樣兒,可是真招人疼啊!
在場眾人一聽頓時大嘩,那些圍觀百姓更是興奮莫名。今天沒白來啊,美景已經看過了,現在又有好故事看了。
文傲身邊一位幕僚怒叱道:“簡直荒唐!你那姐姐既然與人茍且,現在難道連人都認不清么?站在你面前的,乃是新任平江知府文公諱傲,哪里是什么楊瀚了?”
小青柳眉倒豎:“就是他!他與我家小姐相處的時候,就是自稱楊瀚的。”
眾人聽了,頓時一窒。這樣說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文傲文大人用假名誑騙人家姑娘呢?那位幕僚也怔了一怔,難不成自家老爺真的做出了偷香竊玉的事來,連他也不知情?
文傲被氣笑了,此刻他已斷定,這兩個女子必是有人授意,前來壞他名聲。因為他根本不曾招惹過這樣的女子,那除了是有人授意,還能是什么原因?
文傲上前兩步,望著白素微微一笑:“姑娘,你說我叫楊瀚?”
白素道:“不錯!就是你!”
文傲又道:“你說我與你私相接觸,還叫你有了身孕?”
白素泣聲道:“不錯,你這負心人,當初游湖賞月,海誓山盟,騙了人家,不想你就一走了之,我……”
白素一扭身,伏在小青肩頭便嚶嚶地哭起來,只是手帕掩著臉,也看不出掉沒掉眼淚。
文傲眉尖兒一挑,道:“哦?那……我們是何處相識,你姐妹倆,又是什么人家啊?”
小青大怒道:“楊瀚!你現在還想要撇清自己么?我們是在臨安府西湖畔相識的。我姐妹二人本是西湖畫舫上兩個歌伎,當初你與我姐姐交往,船上的姑娘、伙計都知道的,你瞞不了人!”
“原來是兩個歌妓……”
文傲一聽,心中一塊石頭頓時落了地。
何也?壞人名節,不要說他是官員,而且是個重要官員,就算只是一個普通功名的讀書人,這一輩子也完了。對方若是官宦之女、士紳之女、良家女子、他人妻子,其中任何一個身份,他都要完蛋大吉。
而且,如果有女人以此罪名指責男人,幾乎沒有人不相信。哪個女子會壞了自己名節,去誣陷一個男人呢?根本不需要證據,迫于輿論壓力,他就一定得請辭歸鄉。
當然,他被政治對手這樣陷害,他們這一派系的人也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給予報復,雙方就得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但那,已經和他沒有什么關系了,壞了名節,對男人來說比女人更嚴重。
可惜啊,這女子到底年輕,她居然說自己是歌伎。這一來就好辦多了。文老爺有妻子,若是再勾引他人妻子、或良家婦女、或官宦士紳之女,那都是道德上的極大敗壞。
可是一個聲色娛人的伎人……
士子官宦,何懼風流啊?哪個朝廷大員家里不養著一群歌妓舞妓?既可娛樂于酒筵之間,又何侍奉于枕席之上,人間樂事也!這是雅事,誰也不會把這個當成污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