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早上起來的時候,那個有趣的靈魂也有點俗了。
她早就醒了,她一直很自律,每天都會很早起來練功,但今天沒有。
她蜷在被窩里,當大甜小甜走進來的時候,她還悄悄把昨夜捋順了的頭發又弄亂了些。
“這個小浪蹄子!”大甜和小甜紅了眼,不約而同地暗罵了一聲。
……
三山洲最大的碼頭是半月碼頭,這實際上就是一個半月形的天然港灣。
這里的岸邊吃水深,可以停泊大型船艦,天然的地形也造就了港灣內的平靜,就算颶風過境,也很難影響港灣里的安寧。
許多小船兒正在海灣里捕魚,從高空看下去,就像一塊半月型美玉上鑲嵌的一顆顆寶石。
微咸的風徐徐地吹上岸,徐諾站在碼頭上,正在等候艦隊的回歸。
她七叔徐撼是她幾位叔父中年紀最小的,只比她大十七歲,正當壯年。
壯年人的精力和**總是更多一些,于是在把沿海擄掠了一個遍,又不耐煩深入陸地去打劫徐撼選擇了另一條路,他駛向了更遙遠的大海,他去打劫方壺、瀛州和蓬萊三大帝國往來的商船去了。
徐撼的原話說:“上了岸還要打聽消息,才曉得誰家有錢,還得一路打將過去。何如去海上轉轉?只消碰到了商船,那必是滿載了財貨的,這多省事兒?”
現如今因為嘗到了甜頭,三山洲的海盜事業可謂是發展迅猛,各大家族都不遺余力地支持造船、出海、打劫。先行一步的徐家,海盜船隊尤其龐大,僅徐撼率領的這支艦隊就已擁有了七艘戰艦。
今天,是徐撼返航的日子,早有快船先送了消息回來,說是七爺遠航至落日海峽,打劫了一只商隊,這個商隊是兩個親教皇的國王為了向教會表示忠心,向教皇贈送禮物的一支船隊。
據說船上有大量的金幣、銀錠,還有數十名準備為教皇準備的圣女,可謂收獲頗豐。
而其損失則只有兩條船,其中一條是在大海風浪中沉沒的,另一條是在戰斗中被教皇的護航戰艦擊沉的。可他們擄回了兩艘大商船。這時代以冷兵器為主,火藥應用有限,所以船的分類其實并不明顯,因此等于全無損失。
臨海的百姓們,扶老攜幼地趕到港口歡迎英雄,還有很多的商賈,等著大肆的采買,再運走,轉賣,從中牟利。有些人是家里親人就在船上,信上語焉不詳,誰也不知道他的親人是否活著回來,心情難免忐忑。
風輕輕地撩起徐諾的衣袂,她正負著雙手,聽手下匯報著咸陽宮的消息。
她上次說要去一趟咸陽宮,可最終并沒有成行。
三座大城同時建造,這其中涉及太多關于財務、人事、規劃方面的事情。
每個方面的事情再細分下去,都是無窮無盡。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事情需要她來親自做決斷,有無數個重要崗位等著她把任命的人安排上去,有太多的財富等著她的簽字,然后或入庫、或出庫……
她的容顏清減了許多,因為累啊!
吃不香、睡不好!
她不是不想把權力分出去,可總要分給自已可信可用之人才行啊。
問題是,以前她是隱在哥哥身后的,只負責出謀劃策就行,她從未想過謀奪大哥的權利。
她現在不是無人可用,聽話辦事的人當然很多,問題是,沒有人能承受她分出去的權力,并替她獨擋一面。
現在站在她前邊的那個人已經不見了,她只能自已站出來,她原來給自已的定位是輔臣,現在需要重新建設的不只是新城,還有她的心態。
她還太年輕,還不到二十歲,嫡支長房這一脈現如今只有她一個人,她重用外人是不妥的,尤其是這個時候。而徐家近支都是幾房叔父及其子嗣,徐諾防的就是他們,她還能怎么辦?唯有親力親為。
如此一來,她哪還有空去咸陽宮探望楊瀚,她只能派人盯著。就連此刻在這里迎候七叔歸來,她都在見縫插針地聽取匯報。
“立法?嗯,現在倒真該有部三山諸部都能認可并奉行的律法,只是……咱們徐家和鄭家那樁官司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