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夫人獻地于國,免生刀戈,對社稷是有功的,因此,當得一個誥命夫人。
夫人請坐,洪氏與胡氏經歷,我是知道的,斷然不會再加罪于你們。”
楊瀚一來,便開宗明義,說明了對他們的態度,可以明顯地看到,在場所有的胡洪兩家人物,齊齊松了口氣,臉上頓時有了幾分活力。
楊瀚呷了口茶,又向胡太后做了個請茶的姿勢,然后問道:“大澤如今的戶籍男女丁口,以及田畝山林之數,可都有所記錄?”
胡太后畢恭畢敬地道:“妾身獻城的第二天就統計出來了,舉凡風、月兩部人口、田畝、山林、船只等,俱都統計出來了,只是蘇將軍不敢接受,執意要等大王前來。”
胡太后說罷,馬上就有一個族人將黃綾包裹著的厚厚一摞卷宗交到了楊瀚手上。
蘇燦很高興,這胡太后果然會做人,只一句話,就把他的謹守本份和對大王的忠心表達了出來。
楊瀚沒有馬上查看,只是點了點頭,羊皓上前,將這些資料接了過來。
楊瀚道:“現如今,大澤各方面情形如何?城中秩序、商賈流動,春耕在即,農耕方面等等。”
胡太后謹慎地道:“這……就是妾身冒昧促請大王往大澤一行的原因了,這大澤今后的稅檢、民訴、按察、農事等,都需有人負責才成。大澤既歸順于大王,這些職差,理應由大王欽命官員,才好……”
“也就是說,現在這些,全都處于放任自流的階段?”
楊瀚輕輕皺起了眉:“這不好,尤其是農耕,一旦誤了春時,那這一季便都毀了。”
楊瀚站起身來,在殿上徐徐地踱著步子,胡太后等立即站了起來,小意兒地呼吸著,靜靜地等他裁斷。
楊瀚在思索,何人可以負責這大澤政務。
他手下的人還是少啊,雖說文臣正在大力培養之中,可哪有那么快就成才的。高初現在在憶祖山領政務,輔佐小青。其十大弟子,現在已分置地方。
一則,那才是楊瀚的根本,必須更加重視。二則,這些人雖飽讀詩書,可還是要從基層干起,才能真正明白政務運行的各個方面,經驗和歷練,是書本教不了的。
南疆這邊,哪里還有人手可用……
楊瀚反復思量半晌,竟是一個人也拿不出來,城務安全、稅務提舉、提刑按察、糧賦徭役、文牘典冊、倉房銀庫,人口田畝,諸般種種,是行政治理的關鍵,就算手下有大才,一旦來了,光是要了解這一切,都要數年功夫,如何能馬上變成一名干吏?
楊瀚越想越是焦慮,忽然目光一掃微微垂首而立的胡太后,心中忽地一動,向她笑了一笑,說道:“大澤由風、月兩部落組成,一直以來,風都強大于月,可是據我所見,洪林此人,膽魄雖有,卻是有勇無謀,這大風部落一直如此強大,想來是夫人您的功勞了。”
楊瀚知道,這南疆部落,女人能發揮的作用幾乎與男人無異,再想到已經住了冷宮的胡太后,居然有本事在第一時間獲悉趙毅全軍覆沒于葫蘆谷,然后馬上果斷召集舊部,一舉抓捕了趙恒留于大澤城中的心腹,獻城乞降,以求平安,這個女人,定不簡單,因此有此一問。
羊皓踏前一步,細聲細語地道:“大王英明,大風部落內政,一向是由胡氏掌管。據奴婢調查,當初勸說洪林聯合趙恒,立國自保的,也是胡氏。
胡氏雖不掌軍,但是大澤百業,除軍事外,無不受其恩澤,所以,才能一呼百應,迅速控制趙恒心腹,掌握大澤,獻與大王。”
胡太后被羊浩夸得十分忐忑,一張清秀的臉蛋兒上滿是窘迫緊張,低低地道:“大王恕罪,妾身那時……只是……”
楊瀚笑道:“無妨!胡夫人,你,可有大名?”
胡太后一愣,望了楊瀚一眼,忸怩了一下,低低地道:“妾身,未嫁時的閨名,叫胡可兒。”
這南疆風俗,女人嫁人之后,便少有以姓名示人的。只有云英未嫁之身,才有一個閨名。
楊瀚突然問起,胡可兒不敢不答,但說出來,終究不甚自在。
楊瀚頜首一笑,道:“好!胡可兒,寡人今日,便任命你為大澤太守,此地軍事,由蘇燦負責。其余政務、稅務、司法、農事等,一概由你負責,你,可愿為寡人分憂?”
任命一個女人,而且是前朝的太后,做你的封疆大吏、一方太守?
一時間,滿堂皆驚,胡可兒也是吃驚的小嘴張成了o形,再說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