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瀚招了招手,馬上有人牽過馬來,楊瀚扳鞍上馬,又深深望了胡可兒一眼。和胡可兒相比,蘇燦是他的舊臣了,不需要說那么多。唯獨此人,不但是新降之臣,更尷尬的是還有個前皇后、前太后的身份,心理包袱太嚴重了。
所以,楊瀚又叮囑了一句:“好好做,寡人賞罰分明,斷不會做那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事來!”
楊瀚一撥馬,便向候在不遠處的大隊隨從走去。
胡可兒咬了咬下唇,似乎心里小小地掙扎了一下,眼見楊瀚會齊了大隊人馬,馬上就要率隊離開,胡可兒忽然鼓足了勇氣,嬌叫了一聲:“大王且慢!”
楊瀚正要抖韁,聽她一喊,收住雙手,詫然望來,胡可兒拔腿就向楊瀚跑了過去。
她不跑時還好,這一小跑,胸前一陣的波濤洶涌,跌宕起伏。楊瀚起在馬上,只看得眼花繚亂,趕緊一扶馬鞍,從馬背上又翻了下來,雙腳落地時,還有一種剛從船上下來的感覺。
真……暈吶!
胡可兒卻沒注意自已方才的舉動有何不雅,要她做出這個決定來,便已天人交戰良久,此時剛剛鼓足勇氣,哪里顧得了其他。
跑到楊瀚身邊,胡可兒有些氣喘,她下意識地想撩一下鬢邊散下來的秀發,觸到頭發,才醒到此時已做了束冠,便赧然一笑,又收了手。
楊瀚道:“胡愛卿還有何話想對寡人說?”
胡可兒道:“大王,孟國有忘川大河,寬數百丈,因是內河,大王的水師是進不去的,而我大澤,只有小舟,素無大船,大王的雄師雖勇,如何渡得?”
楊瀚聽她似乎話里有話,便耐住了性子聽著。
胡可兒又道:“龍獸之猛,臣也有聽說。但自古少有龍獸襲擾南疆,蓋因此地氣候、山水,不利于它們行動。忘川河后,又有劍南險關,高千仞,飛鳥不渡,關上更有巨弩,殺傷驚人,飛行龍獸,也無用武之地,大王要奪下此關,不知又要犧牲多少兵士。”
楊瀚道:“愛卿有何高見?”
胡可兒道:“孟帝展,一向耽于嬉樂。孟**政,一向決于太師彭峰、太尉荼單之手。而這將相,素來不和!”
楊瀚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嗯……”
楊瀚來回踱了幾步,目光灼灼地看向胡可兒:“寡人先去了結草原之事,這件事,你且思量著,等草原平定,寡人再來與你共謀大事。這期間,你有什么要緊的想法,隨時派心腹之人報與寡人知道。”
楊瀚扳鞍上馬,忽又回頭,微微納罕道:“這是你臨時想到的,還是?”
胡可兒垂首道:“是臣顧慮太多……”
楊瀚似笑非笑地道:“擔心寡人聽了,覺得你允文允武,實是心腹大患,當盡早除之么?”
胡可兒垂著頭不敢答話。
楊瀚道:“那怎么現在又說了?”
胡可兒還是垂著頭不說話。
楊瀚想了一想,從腰間摘下佩刀,嗆地一聲拔刀出鞘,胡可兒駭然抬頭,就聽楊瀚道:“接著!”
一件物事就向胡可兒拋來,胡可兒下意識地一抬手,一口刀鞘堪堪落在她的手中。
楊瀚道:“這,算是寡人賜你的信物。持之,胡氏家族可免罪一次,胡可兒你,可免死兩次。如此,可敢放心為寡人做事了么?”
這就是變相的丹書鐵券了,那鐵券也是一分為二的,朝廷留一半,受賜者一半,以為信物。楊瀚一時哪有功夫去尋鐵匠打造個防偽的鐵券,便以這佩刀為信了。
胡可兒大喜過望,雙手捧著刀鞘退后三步,長跪于地,嬌聲道:“謝大王宏恩!”
蘇燦遠遠地抻著脖子看著,也不知道二人說了什么,就只見胡可兒湊到楊瀚身邊,低著頭,“羞羞答答”地說了幾句什么,便得了一件信物。蘇燦心中便道:“哎喲,原來我家大王喜歡的是胡可兒這樣成熟嫵媚有女人味兒的女人,難怪我這馬屁拍在了馬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