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賢一路坎坷走來,勢必嫉惡如仇。而高初的人生閱歷,注定了他沒有李淑賢那么多的棱角,也就更加容易建立人脈、培養黨羽,那么,李淑賢的作用就相當重用了。
荼狐識趣地站在那里,直到李淑賢站起來,這才款款上前,先屈身坐下,才把托盤放在二人中間,將茶碗擺好,再提起茶壺,為二人斟茶。
李淑賢落眼一瞧,雖是居高臨下只有一個側顏,可那五官仍可見十分的鮮麗清雅,明麗照人。燈光照著香肌,竟如月華一般微微生起透明的感覺。
李淑賢先是驚艷了一下她的容顏,忽然便想起,她便是剛才在酒宴上像孔雀開屏般向大王張揚著她的青春與美麗的那個少女。
于是,李淑賢“秒懂”,馬上很懂事地向楊瀚長長一揖:“大王勤勞國事,業已乏了,臣告退!”
說完,李淑賢向后退了三步,掀開簾兒,一溜煙兒地逃去了。
楊瀚很欣慰,高初評價這李淑賢性情乖巧,不好相處?這不也挺知禮挺規矩的么。
這時楊瀚也感覺有些口渴了,便又坐下來,只是他這一彎腰,上身自然靠近了荼狐。
荼狐正斟著茶,不想那李大使竟然走了,暗夜靜室,唯此二人,本來還算平靜的心情,因為干娘之前一番話,這時發生了作用,頓時有些心慌。
她幾乎全身所有的知覺細胞都放在了靠近楊瀚一側的肩頭,察覺楊瀚彎腰靠近,似乎想要攬她,嚇得荼狐一哆嗦,肩膀一縮,鵪鶉似的,手中的奶茶都撒了出來。
楊瀚還以為她力氣太小,不過說實話,這草原上的茶壺也著實地實惠,灌滿一壺奶茶,還真不清,便笑道:“不必伺候了,我自已來。”
荼狐剛剛急跳如雷的心臟頓時緩和了一下,強忍著不讓他察覺自已已經喘不勻的呼吸,勉強掙扎著用平靜的語氣應了聲“是”,便欠身退了出去。
到了帳外放下帳簾兒,荼狐才按著胸口,呼呼地喘了起來。
嚇死了嚇死了,剛剛氣兒都不夠了,憋的眼前一陣陣發黑。
我本來不怕與他相處的啊,都怪干娘,人家以后,哪敢再見他?
帳外兩個拄戟的士卒好奇地看著她,荼狐這才發現剛才的舉動被人看見了,不由嫩臉兒一熱,趕緊低著頭,躡手躡腳地走開。
荼狐走向旁邊兩頂氈帳中間的道路,剛到兩頂氈帳中間,定睛向前一看,不由暗叫一聲苦也!
干娘莫雕氏居然還沒走,正在草地上慢慢踱著步子,這……這要是叫干娘我這么快就出來了,一定會替我著急、替我擔心的吧?
善良的荼狐不想看見干娘失望的表情,可這時往回走,豈不叫那兩個侍衛更覺得好笑?
楊瀚灌了碗奶茶解了渴,臨睡之前想再去看看小談,出得帳來目光一掃,忽然便是一怔。就見左前方兩頂氈帳間,荼狐跪爬在地上,正手腳并用地往前爬,挪動的幅度不大,那身形動作,跟一頭小牝犬似的。
楊瀚不禁失笑,草原上的女孩兒跟西山那邊真是不一樣啊,大甜小甜雖是天真爛漫,卻也不像她一般天真爛漫。這玩性兒!
雖說她的容顏已經可以禍國殃民,可這心性,終究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