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唐以后,顯隱兩宗都漸漸消沉了,不復祖上榮光。
太卜寺雖然仍是三公九卿之一,權柄和影響力日趨低微,卻不想在這個世界里,宗伯一脈居然還有如此之大的影響,看起來,竟有與三公分庭抗祀、甚而三公與潛勢力龐大無匹的六曲樓聯手,都不太放在眼里的意思。
大宗伯聽了這位卜博士的話,頓時沉吟起來。
下邊四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顯然,這個問題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
過了許久,大宗伯才慢慢張開眼睛,看向左右太卜丞,同時也是左右小宗伯,他的左膀右臂,緩緩問道:“老夫今年,已經九十九歲了。偌大的年紀,精力不濟的很,這件事,關系重大,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左宗伯略一沉吟,緩緩道:“我太卜寺傳承五百年,為的就是這一天。如果那楊瀚之事屬實……”
右宗伯道:“向兄是贊成迎他歸來了?”
左宗伯頓了一頓,隱晦地道:“我等,當為社稷著想,也當為天下黎庶著想。”
右宗伯微笑道:“我也是這個意思。”
兩人一起看向大宗伯,恭聲道:“大宗伯以為如何?”
大宗伯淡淡地道:“據聞,那楊瀚可馭龍鳳。這個宋詞,既然已經發現了這個所在,這里瞞不了太久,介時,楊瀚若馭龍鳳而來,誰可當之?”
左宗伯道:“所以,我等方須謹慎,待了解仔細了再做決定。”
右宗伯道:“六曲樓一直駐扎于外,我是我秦國在外界的唯一耳目,現在,三公院得到的消息,恐怕比我們還要詳盡,今日見過宋詞,有所了解之后,我們就該早做決斷。”
一位卜博士應和道:“右宗伯說的是,我看,六曲樓恐怕已經有了動作,咱們得務必早下決斷,否則,只怕失了先機。”
大宗伯沉吟片刻,頷首道:“也好,老夫的看法是,對我太卜寺而言,若是運用得宜,這便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也許,這楊瀚就是解決我太卜寺與三公院相持三百年紛爭的那把鑰匙。”
左右宗伯齊齊欠身,道:“大宗伯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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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祖山上,即將入秋,碩果累累,水果正在灌漿的關鍵期,因為枝剪得好,肥施得也好,已經沉甸甸的壓彎了枝頭,再過一段時間,必然果然四溢。
已經很是顯懷的小青,就坐在樹下的臥榻上,聽著李淑賢講解那石虎江的分水風波。
簡單地說,就是一條大江,承擔著附近兩大區域的灌溉問題。如今即將入秋,農田灌溉也是關鍵的時候,決定著今秋的收成如何。
而這條大江,一側是原東山部落開懇的農田,現在又有大量的從南秦草原遷來的牧民變身農戶,落居期間。
而大江的另一側,則是以巴家為主、蒙家為輔的部落百姓所居,現在各劃一縣,這邊是由青女王派遣的文官為縣令,那邊則是高初高丞相任命的文官為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