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兒趕緊急邁兩步,脫離了他的摟抱,他這人皮厚,自己可還是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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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城的秋天,大約只是空氣中多了一絲清新的感覺,余此,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同。這里沒有北方的蕭瑟,沒有滿地的落葉,風也是清爽怡人的,天總是那么藍。
湛藍的天空一碧如洗,如同一匹藍綢子,是那么的亮麗、純凈。五彩斑斕的花,便似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隨處可見。鳥兒不知藏身何處,只把歡快的鳴叫傳到人的耳邊。
但這一切大家司空見慣的場景,今年秋天是見不到了。
天是灰蒙蒙的,不是陰天,卻比陰天還要灰蒙蒙的,從早到晚。
湛藍的天是見不到了,花草上邊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偶爾下點小雨,不但沒有把那黑灰洗凈,反而顯得更臟了。
至于歡快悅耳的鳥鳴,更是早就不見了蹤影。天空中盤旋著的,是原本藏身山林,很少在人類城市出現的種種大鳥,生得丑陋,叫的難聽,你走在街上,說不定什么時候,還會有一灘鳥屎落下來,砸到你的帽子上。
彭太師為此很郁悶,他連每天赤足在后花園的鵝卵石小路上散步健身的固定規矩都改了,這幾天一直在內室中閑居。
從大澤逃來的崔文,如今就是被引到彭太師的內室中參見的。
能登堂入室,直入他們內室寢居之地的,只有可能是兩種人。一種,是絕對的心腹,完全不需要見外。另一種,是他根本就沒把你當個人。
崔文不知道自己在彭太師眼中,究竟是自己人,還是不是人,但他有信心,就算現在不是自己人,早晚,他也能成為彭太師眼中的自己人。
彭太師不知道是不把他當人,還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人,在他進來后,仍然躺在榻上,大剌剌地沒有起身。
他頭發也沒有挽,披散著,穿著一件燕居的舒適長袍,卻是咧著懷,只在腰間淺淺系了一條絲帶,躺在一個美人兒的大腿上。
兩個美人兒一個給他按摩著頭頂,一個給他輕揉著大腿。崔文只掃了二女一眼,都是金發碧眼的方壺妞兒,身材倒是火辣的很。
“來了,坐!”
彭峰懶洋洋地哼了一聲,道:“百麗兒,奉茶!”
給他捶腿的金發白妞兒嬌聲答應,起身去給崔文斟了杯茶。
這姑娘穿的是袒胸裝,“慢束裙腰半露胸”、“粉胸半掩凝晴雪”,這一彎腰,更加明顯,崔文急忙雙手接過,自是不敢抬眼去看。
這兩位佳人,就是百麗兒和伊娃了,兜兜轉轉的,現在竟成了彭太師的禁臠,而為她們惹出偌大風波的文韜公子,此時卻在天牢里受罪。
彭太師道:“崔文吶,近來京中,傳言四起,人心不定。楊瀚在忘川河一把火兒,又燒了林仁全的水師大營,現在這山火一路蔓延,撲之不滅,如今火頭距錦繡城還有兩百多里,你看看這天,灰撲撲的,咳咳。”
彭太師瞇縫著眼瞟了崔文一眼,道:“你自大澤來,這個楊瀚,仿佛從天而降似的,我們都不甚熟悉,對他的情報,了解的都不多。你告訴我,此人究竟是個什么樣子,他,可有機會打進南孟?”
崔文早知彭太師請他來,問的必是瀚軍之事,心中早已有了準備,聞聲一聲朗笑,道:“楊瀚,虛聲恫嚇,實則外強中干,打進南孟?絕無可能,太師何必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