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在二十丈外,仍舊嚴密戒備著,防止大火之后,瀚軍另有新招。
這時,卻有一員副將驚聲道:“大都督,你看!”
林仁全扭頭看去,水師營寨火勢蔓延,繼而引著了路邊樹木,此時火已竄到了更遠處的林中,那里是一片白樺林,此刻卻像是一片紅楓林,彤紅一片。
而在那片白樺林后,便是一個村莊,由于他執行堅壁清野政策,很多在水上討生活的人和在對岸居住的百姓,現在也都集中在那,如同一個規模頗大的鎮子。
林仁全眉頭一皺,回頭看看大河之上,隔著火焰,什么都看不見。
林仁全道:“百姓見火起了,自會逃離!我們要嚴陣以待,以防調虎離山!”
那副將應了聲是,心中暗道:“百姓們自然來得及逃開,只是,他們被強迫搬離岸邊,全部的破爛家當,都在那兒,這一燒,朝廷若無賑濟,只怕就要受苦了。”
只是林仁全所慮不差,若是讓瀚軍趁機登岸,哪怕只是一路人馬,后續就可以源源不斷,南孟有亡國之虞,兩害相勸取其輕,那些百姓,自是顧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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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月光如水,沐浴在楊瀚和胡可兒的身上。
羊皓佝僂著腰,站在不遠處,與旁邊的修竹仿佛已渾然一體,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楊瀚站在竹山上,眺望著對岸。
對岸遠山處,是一片連綿的紅,仿佛一只大雄雞頭頂上的冠。
楊瀚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好像……這火,燒的大了些。”
胡可兒道:“雖然南疆四季如春,但秋季,許多草木還是更干燥些。再者,這風勢又是一路刮過去的,越往高處,風就越大,火也就越難控制了。”
胡可兒說著,緊了緊月白色的披風,楊瀚見了,便伸出一只手,把她摟在懷里。
胡可兒因為他的貼心,仰起頭來,向他甜甜一笑,但馬上想到羊皓還在一邊,稍稍的有些不好意思。
楊瀚卻沒這么多的心理變化,他望著那遠處連綿燒去的火光,遺憾地嘆了口氣,道:“這火,對孟軍的水師營寨破壞極大,但有效殺傷卻有限,至于那劍南關,要是能被這一把火燒光就好了,只可惜……”
胡可兒愜意地往他懷里貼了貼,道:“只可惜怎樣?”
楊瀚道:“只可惜,我也清楚這是癡心枉想。”
胡可兒一靠近來,那豐盈的“八月十五”便貼在了楊瀚身上,楊瀚想起她在榻上的無盡風情,不由心旌一蕩,低頭在她耳邊道:“那劍南關,就似可兒峽一般,不竭盡全力、殺它個七進七出,哪里攻克得了。”
胡可兒雖知羊皓聽不見,仍是大窘,手在披風下籠著,在他腿上擰了一把,大有嗔意。
楊瀚哈哈一笑,道:“我這一把火,燒得還算可以。這把柴填進去,就看錦繡城那邊,能燉出一鍋什么好菜來了,走,我們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