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布衣,飄然踱進了雅間。
高英杰的貼身侍衛,就在他的身后,倒了下去,轟地一聲砸在地上。
一名兵士,神色冷峭地在死尸身上蹭了蹭刀上的血跡,還刀入鞘。
進來的這人一襲青衫,容貌清瞿,頜下三綹微髯,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飽讀詩書的鴻儒秀士。
此人,正是劍南關守將大帥文傲。
如此文質彬彬的一個人,竟然是一方鎮軍大帥,南孟軍中的第二號大佬。
而且他的義弟張狂,又是如此豪橫威猛的一個人,偏偏對他服服帖帖的,這當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文傲的眼睛微微紅腫著,神情有些憔悴。
其實押解他進京時,文傲倒沒有受什么罪。畢竟是位高權重的軍中大佬,而且隨其回京的,還有一些忠心耿耿的親隨衛士,并不都是高英杰所派遣的士卒。
他憔悴,主要是因為兒子死了,那可是獨生兒子啊。
人無完人,文傲此人為帥一方,還真挑不出他什么毛病,如果說有,那就是對老來得子的兒子文韜著實有些太過溺愛,使他養成了一身的紈绔之氣。
可是,此子雖然有些討厭,卻也沒有什么大奸大惡的行為,畢竟受著家風影響。
誰料,他竟如此枉死獄中,文傲自然飽受打擊。
他本來還想跟高英杰說上兩句,進來一瞧,竟是這般情形,也就啞然了。
文傲頓了一頓,才道:“帶上高司農,我們去大營!”
張狂答應一聲,一把便提起了高英杰。
此時,這鴻豐樓已經被他們的人完全控制住了,再有人來,只進不出。
進來的人縱然發現不妙,也走不了了,他們只能縮在座位上瑟瑟發抖,但是只要他們不想沖出去,卻也無人去為難他們。
是隨文傲進京的忠義親隨,張狂帶來的急腳遞諜衛,封鎖了整個鴻豐樓。
他們在來路上,打了押解文傲進京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文傲的親隨一瞧副帥來了,而且一來就動手,自然也毫不怠慢,理應外合之下,押解文傲的人戰力既不行,又沒有決死之心,頓時星散逃去,文傲便被他們救出來了。
他們這一路疾來,進鎮子的時候,自有官兵把守關口,可這些官兵都是此地老兵,他們一瞧是文大帥回來,登時歡欣鼓舞,哪里還會有人反抗。
文傲攘臂一揮,這些人也就不守關卡了,一窩蜂地跟著文傲進了城,此時就在鴻豐樓下集結著。
文傲前行徐徐,步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