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藏、玄月帶著楊三壽一路溯源而上。
遇到不易行走處,便繞遠些,待他們真正趕到忘川渡口附近時,已是救出楊三壽的第三天。
楊三壽在宮里干的就是侍候人的活,這一路上,很有眼力件兒,許多事情都做得很妥貼,白藏和玄月做為神使,主要負責傳教,迎來送往的,各種生活上的事自有人照料。
如今出了山,事事親為,有些生活常識上的事兒還真難為了他們,有了楊三壽就不同了,因此二人雖然知道了楊三壽的身份,卻也不曾想過要殺了他。
這一日,剛到渡口左近,就見附近村莊百姓紛紛跑向河邊。
白藏三人忙也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
到了渡口邊,就見人頭攢動,恐怕趕到河邊的不只是這一個村子的百姓,十里八鄉的八姓俱都遇訊趕來了。
玄月往大河上望去,就見船艦密匝,檣櫓如林、風帆如云,浩浩蕩蕩,幾乎鋪滿了整個江面。
大秦帝國經五百年發展,如今在內陸擁有的領土,遠超祖地當年秦國的關中之地,大抵相當于已經統一了七國的領土面積,其中自然也有大江大河。只是,他們沒有強敵,所以也不需要建造龐大的內陸水師。
因而,玄月還是頭一回看到如此壯觀的場面,不由嘆為觀止。
“老伯,這江上……可是孟國水師要對瀚軍做戰了?”
白藏定了定神,忙向旁邊一個白發老者詢問。
老者喜得合不攏嘴地道:“哈哈,你是哪個鎮子的人,怎么如此孤陋寡聞?這哪里是要打仗啊,咱們林大帥降了,這是接瀚王的大軍過河呢,不打仗了,放心吧。”
玄月瞧他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忍不住問道:“老伯,你們不是南孟百姓么?怎么瀚王大軍要來滅了孟國,你不傷心么?”
老頭兒瞟她一眼,奇怪地道:“姑娘這話兒說的……難道你并非我南孟百姓?”
白藏忙道:“哦!我們實為大澤游商,因為水師封了河道,所以困在這里,并非此間百姓。”
老頭兒恍然道:“原來如此!我們是南孟百姓不假啊,瀚王不滅南孟,難道我們就不用繳賦稅、服徭役?一樣的嘛,瀚王來了,虧的也是皇親國戚官老爺們,我們老百姓日子照過,有什么不同?”
玄月心道:“果然,民以食為天,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能吃飽肚子。大宗伯說的不錯,我秦國百姓得有三公院治理行政,還必須得有我們太卜寺教化人心,否則,怎能要他們忠于朝廷,甘為天子奉獻。”
這時,又是一批戰艦靠岸,許多百姓就擁上去了。
幫著搬運軍械,是有工錢的,能賺幾文是幾文吶。
白藏掃了一眼,道:“沒有王旗,瀚王應該沒有過江。”
玄月道:“他是大王,不過江才是正常的。縱是南孟降了,也該是南孟皇帝主動趕來,向他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