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大臣松了口氣,他們都知道景酌染手上有一支精銳的軍隊,人數雖然只有兩千,卻勝過五千御林軍,他們是景老將軍在世時親手培養出來的,最讓人嘆服的不僅是他們的實力,更是一個軍隊該有的默契感,甚為忠心,只服從景家調遣。
城門外,兩千影圣軍分為兩個方陣,整齊站好,他們面前,是景酌染以及一干朝臣。
景酌染緩緩走到為首的一個約莫二十**的男子面前“夜哥哥…”
景夜似是知道她要說什么,他淡淡一笑“娘娘放心,影圣軍此去必然會替娘娘守住函越關,哪怕,全軍覆沒,但若是沒有影圣軍保護娘娘,還望娘娘照顧好自己,切莫受了委屈。”
景酌染痛苦閉眸,一滴淚水從眼角處滑落,她伸手擦去,后退了一步,頭微低,雙手伸出行了個禮“景酌染在此等候佳音,望各位盡早,凱旋而歸!”她身后朝臣也行了個禮。
影圣軍全都跪了下去“影圣軍,定不辱使命!”
——
“娘娘”平蕪端來了飯菜“這兩日娘娘都未吃東西,身體怎么受得了,現在整個上原,可都仰仗娘娘呢”
景酌染推走了面前的菜“本宮吃不下”
平蕪輕嘆一聲,嫁給南懷玨,真是委屈她了。
“函越關可傳來什么消息了?”
“回娘娘,還沒有”
景酌染收到消息已是又過了兩天,函越關守住了,若是單憑影圣軍那兩千人與函越關那幾萬人硬拼,自是守不住,所以他們用了計謀,引敵軍入了圈套,不過,代價是,兩千影圣軍與敵軍同歸于盡,兩千人,全軍覆沒。
景酌染聽到消息,整個人險些要撐不住,跌坐在椅子上,兩千人,全軍覆沒啊…
至此,她景家就她一人,她身后再無靠山…
恍惚間,她想起收到先皇下的她與南懷玨賜婚圣旨之時,父親與她說的話“皇室難入,伴君如伴虎,你若不愿去,為父自然想盡辦法替你推了”
可她當時哪想那么多,腦海中只有那個翩翩少年郎騎馬的身影,如今…
三年了,她入宮三年了,他恨了她三年,恨她殺了霖繁,所以他也折磨了她三年,可是啊…
現今,她只能做到這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南懷玨正在練著劍,說是練劍,倒不如說是發泄,他也是今早才收到消息,她竟然派出了影圣軍,而影圣軍全軍覆沒。
為什么?為什么她就不能來找他?只要她來找他,收回讓他與別的女人生孩子的話,他自會派兵前去。
景酌染站在不遠處看著,她此時沒有著正裝,穿的是她入宮前喜歡的素衣,就這么看著他發泄,怎么?知道函越關守下了,他很不高興啊,這么想為霖繁報仇啊,也好,今日,她就來成全他。
許久后,南懷玨發泄完了,轉身看到她站在不遠處,看著她今日這番打扮,他仿佛想到了曾經的她。
記憶中那個天真愛笑的她與現在這個冷漠無情的她重疊,他心中陡然升出一股怒意,她入宮后便再沒對他笑過,她既這么不愿嫁給他,當時又為何要接了那圣旨?
南懷玨緊了緊手中的劍,滿臉怒氣地朝她走起“皇后不是一直忙得很嗎?既要管理后宮又要管理國事,來找朕做什么?”
景酌染看著他,忽而笑了,他一怔,這是她入宮三年,第一次朝自己笑。
“南懷玨,我累了”她沒有再叫他皇上,而是和以前一樣,喚了他名字“你不是要報仇嗎?現在我來了,你也不用顧及影圣軍了,動手吧。”
南懷玨聞言心中的怒意更盛,怎么?為了擺脫他,竟然求死是嗎?
“你以為你對上原國有功,朕便不敢殺你是嗎?”他伸手,長劍直指向她,景酌染勾了勾唇,伸手抓住劍朝自己的心臟處刺去。
南懷玨頓時一驚,“不要”他想收劍,景酌染卻死死握住劍,又往前走了一步,鮮紅的血染艷了她身上的素衣。
“景酌染!”南懷玨松手,大喊一聲,接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說是要斷了你這根風箏線,可我,還是舍不得啊……”她自嘲一笑。
南懷玨顯然沒聽懂她的意思。
“景酌染,你不許死,我以皇上的身份命令你,不許死,聽到沒有!”
“太醫,快來人,叫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