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場外候著的平蕪聽到喊聲急忙沖了進來。
“娘娘”平蕪跑過來,抓著她的手,朝身后侍女喊道“快去叫太醫!”
景酌染對她搖了搖頭“平蕪,我,真的累了”
“不要啊…小姐”平蕪哭著。
最終,她沒能撐到太醫來。
南懷玨整個人像失了魂,緊緊地抱著她愈涼的身子,喃喃說著“染染,染染,對不起,我不逼你了,你不愛我也沒關系,你想離開皇宮我也準了你,你讓我上朝我便上朝好不好,你醒過來…”
“南懷玨”平蕪用力的推開他“你不要碰我家小姐!”
南懷玨起身又要去抓景酌染,平蕪擋在了他面前。
“是,我們家小姐是殺了你的心上人,殺了霖繁,可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霖繁是敵國派來的奸細,她本就該死,我們小姐何錯之有?”
“我是惱她殺了霖繁,只是因為霖繁曾經救過我,可我并不恨她,也從未想過要她死”
“救過你?呵,你是指哪一次?十二年前獵場那一次嗎?南懷玨,你聽好了,那一次救下你的根本不是霖繁,是我們家小姐!”
“什么?”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
“十二年前,你在獵場遭到刺殺,是我們小姐救的你,你當時昏迷,而霖繁,她不過是找了人把你送回營帳而已,可你醒來后,一心以為是她救的你”
南懷玨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把奸細當成救命恩人,卻冷眼相待真正的救命恩人。
“她為何,從不告訴我?”
“告訴你?告訴你你會信嗎,你愛那女人,怎會相信我家小姐?”
南懷玨痛苦的閉眸。
他當初是惱她殺了霖繁,可僅僅是因為他認為她殺了他的救命恩人,殊不知,他愛的人,一直是她。
“你只知影圣軍是景家自己的勢力,卻不知,影圣軍里的每個人都是她的家人,他們是因戰爭無家可歸之人,是老將軍收留他們,小姐與他們自幼在一起,她的家人,為了你的江山,兩千人,無一生還,南懷玨,你這輩子欠小姐的,你拿什么還她?”
南懷玨仰天笑了起來,眼角有淚水滑落,現今才想明白了一切,糊涂啊他!
景酌染誤以為他愛的是霖繁,所以從未對他有過和顏悅色,而他以為,她這般對他是不愛他,所以他故意納了一個又一個妃子想引起她的注意,甚至故意不上朝,只為她能來找他,他好借機能與她多說幾句話。
原來啊,原來,一切都是誤會……
南懷玨從袖中拿出一支發簪,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插在她的發髻上,這支簪子,是他親手做的,與他第一次見她時,她戴的那支一般無二。
“染染…”
他低聲喚著,滾燙的淚水落在女子姣好的面容上。
“你恨我嗎?……也是,該恨的,該恨的…”
原歷一三五零年,上原國皇上遣散后宮妃嬪,令舉國穿喪服三年,他入朝后整治國家,訓練軍隊,僅用三年,滅了敵國。
可無人知,深夜里,他跪在一女子陵墓前哭的狼狽。
“染染,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能不能出現在我的夢里,讓我見一見你,哪怕是夢,也好啊……”
原歷一三五八年,南懷玨重病纏身,有人傳是相思成疾,入骨難醫,臥榻兩年,駕崩。
他離去時,臉上掛著笑容。
“染染…對不起,我來陪你了…”
一生愛一人,一人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