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及笄那天,他未曾告訴她,只是孤身一人,策馬揚鞭出了城往連國趕去,只余下一張字條:弦兒,等我來娶你。
她為他拒絕了所有人,癡心地守著一個諾言。
她聽說,連國原本最不受寵的皇子,曾經還做過質子的那個皇子登上了太子之位。
她聽說,連國太子迎娶了越國公主。
她聽說,連越兩國聯手,準備攻打楚溪。
她還聽說,那個連國太子名叫墨琉展,亦是,帶兵攻打楚溪的人。
她不信,似瘋了般跑到城墻上,面前大軍壓境,敗績頻傳,而那個一身盔甲戰衣騎在馬上,帶領數十萬大軍的人不是他墨琉展,又是誰?
父兄戰死,楚溪皇被俘,京城除了降兵外被血洗一空,她亦作為俘虜被帶到了連國。
“這位便是那位侯府嫡小姐了?聽聞當時甚得楚溪皇和皇后的喜愛”一高貴的女子坐在她面前鑲金的椅子上,而她,則狼狽地被迫跪在地上。
“就是她”女子旁邊的男子不屑地嗤了聲。
那女子,是越國公主,連國太子妃越棠,而她旁邊的男子,則是莫三弦心心念念了八年的墨琉展。
莫三弦抬頭看著他,臉上透著倔強“為什么?”
“為什么?什么為什么?”墨琉展反問。
藏于長袖中的雙手被他握的出了血。
“算了,本太子看見你就煩”他揮了揮衣袖“來人,把她壓入地牢,好生看管”
她在陰暗潮濕的地牢里待了一個月,未能等到他一句解釋的話,也未能等到他來看她一眼。
卻常常聽到獄卒說他們太子與太子妃有多恩愛,相敬如賓。
她笑,笑著流干了眼淚。
為什么?
為什么他違背了諾言?
為什么亡了她的國,毀了她的家?
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她數句為什么,卻一句也未能說出口。
這天,地牢的門開了,越棠一身華裳映入了她的眼簾,她以手帕掩鼻,踱步走到她面前“聽聞,你一直想嫁給墨琉展,你愛他嗎?”
“不愛,我恨他”她雙目無神,啞著嗓子開口。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曾經可是因你受了楚溪十二酷刑呢!”
她死寂的目光中終于掀起一絲波瀾,她不知,他從未告訴過她。
“不如,你也受了這十二酷刑,便當你們之間再無相欠,如何?”
再無相欠?如何能再無相欠?他欠她的情,該如何償還?
“好”她應聲。
十二酷刑,她咬破了唇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聲音,最后挨了過來,她奄奄一息地被丟回牢房。
意識模糊中,她仿佛感覺到有人給她擦了臉,上了藥,極盡溫柔,那種感覺,像極了他。
她笑“琉展”
那人的手頓了頓。
“我知道不是你…”她眼角滑出一滴淚“我后悔了,我不該愛上你的,不過,我也受了你受的刑,自此,你我再不相欠,你欠我的情,我也不要你還了……”
話未說完,她便昏了過去,那人將她散落的發別到耳后,一滴滾燙的淚水落在她臉上“要還的,要還的…弦兒,你再等等我…再等等…”
再后來,越棠將她放了出來,讓她離開連國。
莫三弦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上了城墻,她面色憔悴,再也沒了往日的神采和笑容。
“太子殿下,莫家俘虜上了城樓,要不要攔下她?”有人稟報。
“誰?”
“好像是莫三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