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麻煩,”小歐根說:“他們沒法在食物里動手腳,也不可能有成規制的軍隊,那么就只有利用現有地勢了。”他這么說的時候,輕微地搖搖頭,因為他想起自己的母親,當時蘇瓦松伯爵夫人動身回到巴黎的時候,就是在經過一座峽谷的時候出的事。
雨水,黑夜,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我知道他們要怎么做!”小歐根喊道:“立刻讓我們士兵從那塊巖石地上下來!”
萬幸的是,此時雨水已經不再如上半夜那樣密集,士兵們從睡夢中被喚醒,蘇瓦松伯爵連帳篷都不要了,他們飛快地從那塊巖石地上轉移到下方的樹林里,火把被一只只地點亮,照亮了不明所以的面孔,他們揉著面頰,迷惑地尋找著敵人,“怎么了?”他們這樣問道。
就在還有一兩百人還在巖石地上的時候,他們突然感到腳下一陣奇異的顫動,就像是一個巨人就要蘇醒了一般。還有就是樹林里傳來了同伴們瘋狂地大叫聲,但還沒等他們理解其中的意思,他們的身體就無法控制地向著一邊傾斜過去——一個士兵看著眼前的景色在迅疾地改變,他明明沒有坐在馬匹上,也沒有待在馬車里,卻以一種飛快的速度移動著,他身邊的每個人都東倒西歪,紛紛跌倒,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來穩住自己的身體。
他聽到了呼嘯的風聲,突然之間,他明白了——不是他們在移動,而是他們腳下的地面在移動!
他們連同這塊山體,直接跌入了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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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有九十八個人的性命,就算是巫師們也無法挽回,他們的尸體都是不齊全的,面對著白色亞麻布上的斑斑血跡與不自然的凹凸,蘇瓦松伯爵轉頭看著村長,“你們也有準備了吧。”
這塊巖石地像是一條伸出的舌頭,在山里不少見,它與山體連接的地方有時候很堅固,有時候很脆弱,不知道是村子里的人弄到了火藥,還是它的壽命確實已經走到了終點,它被布置成了一個殺人的陷阱——村民們在巖石下面支撐起了巨大的木頭,但和一些城門石閂那樣,這種木頭下端被削尖,只要加以敲打就會倒下,失去了支撐的巖石,又加上多余的重量,就會如之前那樣崩塌。
就算不能殺死所有的士兵,暴徒們也能得到逃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