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我的刺殺,又或是蠱惑一些蠢人。”路易漠然地說道:“他們大概不知道自己也只是別人用來轉移視線的迷霧罷了。”那些人沒有在敦刻爾克,也沒有在加來,或是大海上,更沒有在布列塔尼,查理二世毫無疑問的是參與者——所謂的秘密使團確實引走了一部分視線,留在巴黎的又是巴拉斯,他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雖然以拉略提醒過他,巴士底獄有著一個需要時刻關注的囚徒,但他以已度人,并不認為這個已經被拋棄的女人會有什么可觀的價值……
“你們找到那個法術了嗎?”路易說:“算了,上車。”
維薩里低下頭,在一干艷羨的目光下榮幸地成為了國王的同車人——蒙特斯潘夫人在國王冰冷的目光下讓出了自己的位置——帶著點心虛,這件事情她絕對沒插手,她或許討厭瑪利.曼奇尼,但怎么允許有人對國王造成威脅?
“現在科隆納公爵和米萊狄夫人正在托斯卡納、那不勒斯、加約拉等地區搜索有關這種法術的記錄,”維薩里說:“奧比涅夫人正在尋求羅馬的幫助,拉瓦利埃爾夫人,哈勒布爾公爵的母親派出了他們的族人——前往塞爾維亞一帶尋找線索,還有路德維希一世陛下,他也搜羅了一些祭司與薩滿……”
“有大概的方向嗎?”路易打斷了他的話:“其實也很簡單,如果我死了,誰得到的利益最大,誰就最有可能。”
維薩里嘆了口氣,太陽王如日中天,幾乎已經成為法國的象征,若說為了那張御座,奧爾良公爵與王太子小路易反而是最不可能的人,除掉感情因素,他們誰也觸摸不到路易十四所能達到的高度,如果路易真的被刺殺,沒人能壓制得住路易十四麾下的驍將重臣,讓那些諸侯與爵爺俯首帖耳,法國只會再次陷入不間斷的動蕩中,他的敵人將會乘機掀起暴亂與征伐,將這個龐大的王國再次推入腐爛的泥沼。
所以說起來,還是外國人和國王的反對者最有可能,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帝利奧波德一世不說,曾經可以說是盟友的英國國王查理二世——幾乎已經不再掩飾對路易十四的敵意,還有同為哈布斯堡的西班牙,在他們的國王卡洛斯二世奇跡般地痊愈后,他們也開始謀劃著,想要恢復百年前的榮光了,還有荷蘭的流亡政府,以及如佛蘭德爾、洛林、阿爾薩斯以及布列塔尼這樣,雖然名為法國領土,卻更偏向于哈布斯堡,或是索性想要獨立的地區……可能還有一些察覺到路易十四正在削弱地方勢力,統一法國,增強王權的貴族——如曾經的圣西蒙公爵……
還有一個,羅馬教會,雖然說現在的教皇英諾森十一世與路易十四之間的關系不如以往的那樣僵硬,他甚至派來了自己的私生孫女充當人質與傳信人,但要說羅馬教會與法國國王的恩怨,除非路易十四愿意交出主教任免權,取消金銀與貴重物品對外流出的限制,否則教會和法國王室的關系永遠不會好。
“我希望能夠在瑪利的葬禮結束前聽到確切的消息,”路易溫和地說,但一想起還搖搖擺擺地懸掛在絞架上的十三具尸體,維薩里可不認為國王真的“一如既往”,而且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們也不需要什么確鑿的證據,更多的還是為了避免以后出現相同類型的刺殺——路易十四之后的敵人只會越來越多,不會越來越少。
“我會的,陛下。”維薩里說:“不過您可以代我去詢問幾位大人嗎?”
路易有點吃驚,他甚至笑了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