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一直表現得桀驁不馴的行會成員來說,這種威脅立竿見影——行會首領們期望的,在失去了他們的控制之后變得混亂與瘋狂的局面并未出現。那些曾經屈服在他們淫威下的行會成員更不敢去挑戰國王的耐心——國王的官員指明的新行會首領在絞刑架下就位,對官員的吩咐沒有一點異議,種種上傳下達的過程更是流暢的如同上了油脂的新式紡車一般。
以新的木工行會首領居伊做栗子,杜波還在蹬著腿兒在空氣里跳舞,他就開始著手籌辦國王交代的紡車與織布機工場了。
是的,國王覺得作坊一詞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產業,新的名詞“工場”也就應運而生,原先的木工行會名存實亡——因為所有的匠師、幫工與學徒都要被統合到之后的大工程里。
原先的訂單都要被推后,無論什么樣的賣家都不可能與國王相提并論——幸運的約瑟被指為這個工程的總匠師,他會挑選一百名他認可的匠師作為弟子,教導他們如何制造紡車,另一個制造了織布機的英國工匠也是如此。等到這些人學會了,他們就要回到各自的作坊,一邊教學一邊與自己的學徒與幫工制作紡車與織布機。
這些都要在一個月內完成。
也不是沒人抱怨,因為這實在是太不合規矩——不過等到鐵匠行會的新首領也出現在被借用來作為教學場地的倉庫里,最后的雜音也消失了——新式紡車與織布機上都有鐵鑄件,之前約瑟是偷偷拿去讓別城的鐵匠打造了,為此付了很大一筆錢。不過鐵匠也如約定的那樣,不問這是做什么用的,也不說是約瑟的訂單。
這些鐵匠卻會巨細靡遺地詢問這些鐵鑄件將會起到什么作用,需要有什么特殊功效,又需要多長的使用時間等等……
這種行為在行會死亡之前是不可能的,因為鐵匠與木工之間若是這般深入交流,不但跨了行也觸犯了忌諱,鐵匠會覺得自己做了賊,木工也會不高興,甚至打起來或是弄出人命也不是不可能。
但這種行為顯然有著國王的支持,鐵匠們愁眉苦臉,他們和木匠一樣,也要在規定時間內里交出足量完美的配件,在這個前提下他們可沒有慢慢返工打磨的時間,而正如人們確信的,當一個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時候,總要比一無所知地著手更能做得準確,快速。
一些鐵匠甚至大膽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也確實讓新式的紡車與織布機更加完美。
他們獲得了一大筆可觀的賞賜。
國王沒有等到新式紡車被成批地制造出來就離開了奧爾良,畢竟他的大巡游也不過進行到三分之一的地方,但等國王一行人的車駕進入普羅旺斯地區的時候,奧爾良城已經送上了最新的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