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荷蘭的溫和派總算是出現在了人們的面前,他們到處鉆營,四處懇求,只希望路易十四能夠寬仁地對待他的手下敗將,按他們的話來說,一位如此顯赫、高貴與偉大的國王,這樣窮追一個沒有軍隊與人民的流亡政府……實在是毫無意義。
但所有人都記得,路易十四曾說過,荷蘭已經不存在了。
一個不存在的人如何發出聲音,沒人能夠聽到他們的吶喊與哀求——他們已經求到了一個演員這里,可見也快走投無路了。
佛蘭德爾的問題比起荷蘭也不是那么重要——諸位還記得路易提出并且執行的階梯式稅收吧。
年限已至,一些“溫順”的佛蘭德爾人已經被特許與法蘭西人繳納同等的稅收,誰都知道,法蘭西只有人頭稅,這筆稅金放在什么地方,無論是伯國,。公國還是王國,都會讓人覺得仿佛來到了天堂。
于是,一個殘酷的笑話出現了——那些曾發誓絕對不會被一個法國國王統治的佛蘭德爾人都后悔了,但國王的旨意不可能朝令夕改,他們注定了要繼續承擔沉重無比(尤其是與前者相比)的賦稅,他們不敢與國王的軍隊對抗,就去搶掠與殺戮他們的鄰居。
那些前來求告的佛蘭德爾人倒不是加害者,而是受害者,只是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諷刺了。
布列塔尼人是前來宣告自己的臣服的,莫里哀不知道,達達尼昂卻覺得又是憐憫又是好,這些人不知道最可怕的懲罰還在后面——國王已經決定要將布列塔尼分裂成幾個省,然后將奧爾良人,或是其他地方的人遷入布列塔尼——如果布列塔尼人還在堅持那套“我不是法國人,我是布列塔尼人”的說法,等到布列塔尼境內的外來人超過了原住民……當你是少數人中的一個時,你會發覺你的特立獨行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猶大人如此,新教徒如此,布列塔尼人當然也不會例外。
不過這些都已經與一個演員,莫里哀先生無關了,他甚至沒有對不起這些人的饋贈,他確實將他們的話傳到了國王的耳朵里,至于國王是否會改變主意,難道還是他能操控或是知曉的嗎?反正他已被允許繼續留在凡爾賽,他也相信,路易十四不會忘記為他做事的人,他就安心地等著吧。
懷著這樣的心情,莫里哀先生開始籌備國王要求的新戲,在這段時間里,他的光耀劇團也跟著大巡游的路線在各個城市演出,從奧朗日到阿爾維農,阿爾維農的特殊性不必多說,在這里曾經有七位可敬的教皇駐蹕……至于合法性與合理性我們暫時就不要深究了,反正這里完全可以說是法蘭西的“圣地”。
莫里哀先生正在考慮是不是應該去給瑪利.曼奇尼夫人做一場大彌撒,這時候卻有人敲他的門。
一位尊貴的先生說,他很愿意與莫里哀先生見一面。
莫里哀完全猜不出對方是誰,不過他也只是一個演員——他不認為自己有重要到什么地步,也許是個馬賽或是別處的貴族,希望能夠靠著他來得到大臣的引薦……
雖然說,讓莫里哀最終答應下來的還是因為對方給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