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這一干人都離開了,阿列克謝一世伸手招來自己的貼身侍從——他的身份與權力與路易十四身邊的邦唐類似,沙皇呢喃了些什么沒人能聽到,但在場的人都明白,今天后,索菲亞長公主,還要伊凡王子身邊的人全都要重新換一遍了。
處理了這些“小事”后,阿列克謝一世已經感覺有些疲憊了,但他還是勉強支撐著,從另一座城市調撥了大約一千五百人到卡爾薩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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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認為,卡爾薩瓦這座小城能夠阻擋得了近三萬俄羅斯人的進攻,這座城市邊防簡陋,與奧斯特羅夫與奧奇波卡之間除了已經失去作用的韋利卡亞河之外沒有任何天然阻隔,沼澤地,荒野與坡度低緩的丘陵簡直就是每個攻城方渴望的戰場——畢竟現在他們無需靠著云車與攻城錘來決定戰役的勝負。
“如今是火炮時代了。”俄羅斯軍的將軍驕傲地說。
事實上,要說火炮,俄羅斯方無論從口徑,射程還是準確度都無法與波蘭王太子亨利的相比,亨利王太子的火炮均出自于法蘭西的匠人之手,俄羅斯的火炮則參差不齊,一些來自于奧地利,一些來自于奧斯曼土耳其,還有一些甚至是金帳汗國的遺產……
但在數量上,它們看起來還蠻可觀的,另外,因為人數遠遜于敵人,波蘭人無法出城應敵,俄羅斯人盡可以將卡爾薩瓦整個括入懷中,不過他們的統帥還是決定,要設法找出這座城市最薄弱的地方。
卡爾薩瓦的城墻當然是面對著俄羅斯的地方最為堅固,厚重,但對著其他地方的就未必了,雖然已經用了所有能用的辦法,但亨利王太子依然不能保證——能夠不丟掉卡爾薩瓦,他看了一眼正倚靠在桌邊的茨密希族長阿蒙。
除了路易十四之外的人,與這位時而癲狂,時而殘酷的非人類待在一個房間堪稱一種折磨,阿蒙絲毫不掩飾他對“食物”的輕蔑與渴望,就算面對巫師、教士或是王太子也是如此,他赤紅色的眼睛里總是投射出他們脆弱的脖頸,又或是起伏不定的胸膛,他的手指百無聊賴地在木頭、金屬、陶瓷上滑來滑去,留下一道道像是被刀劍劈砍過的痕跡。
“別擔心,”他客客氣氣地說:“就算你丟了卡爾薩瓦,我也不會把你做成火腿。”
“因為在您的心中,卡爾薩瓦是我叔叔的,而不是我,或是我父親的。”亨利王太子說。
阿蒙略感興趣地瞥了瞥他:“沒錯。所以我會帶你離開,在你失敗之后,畢竟路易沒法對你袖手不理。”
“您認為我必敗無疑。”
“是啊,真糟糕。”
”但我有個想法。”亨利說:“也許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