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俄羅斯人只是損失了一些火炮,馬車與牲畜,還有部分士兵,那些士兵甚至比不得牛馬值錢,他們并不在意,還有一些人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戰爭,從容不迫,正大光明——在巫師驅使的精怪掩蔽下像是個偷兒般的行軍倒是讓他們怨言不絕——與法**隊中的軍官不同,在依然施行農奴制度的俄羅斯,出身尊貴的將領們沒有體恤與珍惜士兵的想法。
原本實驗性的,在巫師的幫助下取得的優勢蕩然無存,除了戈洛文之外沒人在意,亞歷山大氣惱于那些士兵竟然愚蠢無能到無法將火炮拖回來,鮑里斯則搖搖頭,做出了一副這就是上天旨意的姿態,自顧自地去找消遣了。
他已經做完了他的工作,接下來就是戈洛文與亞歷山大的了,他只可惜波蘭人言而無信狡詐多變,讓他失去了一份不戰而勝的榮耀。
問題是這個地區曾被多次當做戰場,瑞典人與波蘭人,波蘭人與俄羅斯人,所以除了幾個貧瘠的村莊外,實在是沒有多少樂趣可言,我們都知道,在飽受苦難的地方,女人和男人幾乎沒有什么區別,一樣的皮膚黧黑,瘦骨嶙峋,手腳關節粗大,皮膚粗糙……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向這位鮑里斯先生提供了幾個盧莎卡。
教士阿德里安應該提出異議的,他們在敵人的土地上,而盧莎卡作為一種有智慧的魔法生物,不應該被放在如鮑里斯這樣的貴人身邊,但……他借口祈禱已經很久不出現在鮑里斯面前了,也可以說是對他之前的行為的一種抗議……所以鮑里斯就高高興興地接受了這份帶著水氣與腥味的禮物。
盧莎卡據說是沒有受洗的孩子與女人溺死后的產物,她們看上去都是美貌的少女,只在腰部以下是魚尾或是蛇尾,在巫師的控制下,她們原本不該有什么威脅性,但鮑里斯也不知如何,受了其中一只盧莎卡的誘惑,要去沼澤狩獵。一到了沼澤,那只盧莎卡就一躍而起——巫師套在她脖子上的項圈立刻絞斷了她的脖子,但她還是將鮑里斯一把拖下了水。
盧莎卡確實是有智慧的,作為魔法生物,在斷首后她依然能夠遵循本能行事,巫師們的法術讓她們無法撕開貴人的喉嚨,或是抓出他的心臟,她卻能把他拉入沼澤,潛入暗河……對盧莎卡來說,這種行為并不危險啊,沒有殺意自然也未能觸犯巫師設下的禁忌。
可可愛愛沒了頭的盧莎卡竟然一口氣拽著鮑里斯沉重的軀體潛游了數百尺,本來他們應該在黑暗中同歸于盡,但在失去了辨識能力后,盧莎卡最后停下的地方居然距離波蘭人的工事不遠,亨利引來的河水與河水讓地面變得松軟易散,突然凸起一塊還讓士兵被嚇了一跳。
鮑里斯那條用來顯示身份的大金十字架與粗鏈子救了他一命。
這種陰差陽錯把自己送到敵人手中的行為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但在戰場上,這種事情也不稀奇,但亨利和不花還是要說一句“太蠢了!”
“但阿列克謝一世……”亨利瞥了一眼不花,“不像是那么愚蠢的人。”他是真不知道鮑里斯是什么樣的人嗎?
阿列克謝一世虛弱多病,卻不是一個無能之人,他也曾經數次御駕親征,和瑞典人,波蘭人都打過仗,還從奧斯曼土耳其那里奪取了東烏克蘭,也曾數次平定過國內的叛亂,他……不是一個明知道鮑里斯是個這樣的平庸之人,還把他拔擢為這樣一場重要戰事的主導者的人。
“除非他,不,應該說,這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戰事,”不花斟酌著說,他抬起眼睛,與亨利對視:“卡爾薩瓦并不是阿列克謝一世想要奪取的……獵物,他想要的是……”
“納爾瓦!”
因為阿列克謝一世曾經在56年的時候攻入過里加,卻因為聽聞卡爾十世正率軍往里加進發——那時候的俄羅斯軍隊無法與瑞典軍隊對抗,他不得不退軍,所以這次人們一聽說他向卡爾薩瓦發起攻擊,也覺得正在情理之中,卡爾薩瓦正處在瑞典與法國-波蘭統治權交替之中,人心惶惶,新來的波蘭軍隊也不熟悉當地情勢,正是虛軟的時候,而且從卡爾薩瓦一路往西,就是阿列克謝一世得而復失的里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