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完全不必到我們這里來,不必雇傭我們,他可以買一些黑皮膚的人,就像是英國人所作的那樣。”
“我們的陛下不喜歡奴隸貿易,這可能是他最不像羅馬人的一點。”侯爵夫人說道。
“他如旭日,您們則如皎月與星辰,”愛爾蘭人說:“他的光輝經由您們照耀在了愛爾蘭人身上。”他站起身,端端正正地鞠了一躬:“雖然我沒有那個榮幸見到陛下,但夫人,如果您能見到他,還請向那位圣人轉達愛爾蘭人的敬意與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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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大概不知道,正被他們提到的國王陛下正喬裝打扮,在達達尼昂伯爵——的表兄皮埃爾.孟德斯鳩的陪伴下,坐在咖啡館外的椅子上,在深秋的陽光里,注視來來往往的人群。
從古羅馬的帝政時期開始,皇帝與國王們就有了在錢幣上鐫刻自己頭像的嗜好,路易十四也不例外,他的造幣廠又因為采用了蒸汽機帶動壓床打造的方法,鑄造的錢幣又清晰又精美,以至于人們對國王的面孔輪廓十分熟悉——有誰會不喜歡錢呢?
這就讓國王陛下的自由受到了很大的約束,他今天心血來潮地想要走上街頭,還特意為自己按了一把胡子,來往的人都不由得看他一眼,但他身邊是個生面孔——皮埃爾對巴黎人不算是張熟悉的面孔,雖然他也時常隨侍國王身邊,但他是個與達達尼昂截然不同,沉默寡言,生性保守的人,連歌劇院都少去,更別說沙龍或是宴會,能夠一眼認出他的人寥寥無幾。
如果換了奧爾良公爵,達達尼昂伯爵,或是讓.巴爾,克雷基侯爵這幾個巴黎人最熟悉的花間高手,國王定然一下子就被認出來了。
“他們肯定認為您是一個俄羅斯人。”皮埃爾笑著說。
“現在巴黎很多俄羅斯人嗎?”
“不多,但陛下,巴黎現在幾乎只有俄羅斯人留胡子。”一開始是因為上行下效,后來巴黎人,乃至整個法國人,歐羅巴人都發覺,沒有胡子更顯得年輕,干凈,留胡須的人就不多了,至于俄羅斯人為什么這么頑固,據說是他們認為胡子是男子氣概的象征。
這把胡子確實給很多人造成了阻礙,有幾個軍官駐足良久,還是猶猶豫豫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