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毫不愧疚地說自己已經竭盡全力,就像他曾經的敵人,和現在的朋友瓦羅.維薩里。
說起來也真是有點尷尬,他還以為瓦羅.維薩里會和他不死不休,但等到他們真正相處在一座宮廷里的時候,他卻發覺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樣無可挽回——比起他和他的妻子,維薩里最為憎恨的可能是自己——他一直在懺悔自己的過錯,認為是自己給妻子兒女帶來了不幸,真是一個天真的好人。
維薩里對這個女兒,就是蒙特斯潘夫人是有幾分愧疚之心的,但即便再深刻的情感,也不免被她的冷酷與薄情一點點地消磨殆盡,何況以一個女兒的身份來說,蒙特斯潘夫人的許多做法都讓人感到心寒——不然當初莫特瑪爾公爵就不會把她送到修道院去了。
“首先是蒙特斯潘夫人與安瑟莫神父共同犯下的罪行——舉行黑彌撒,偷竊與謀殺孕婦與孩童。”巴拉斯說,他暫時充當檢察官。
聽到這個罪名,蒙特斯潘夫人的神情就變得不太好看起來,她畏縮地看向國王,不過很快又坦然起來。
“您是否認罪。”巴拉斯問道。
“我不認罪。”蒙特斯潘夫人胸有成竹地說,“法蘭西的法典里可沒不準舉行黑彌撒這條。”她接著說道:“國王的頭發和隨身衣物也是他偶爾留在我這里的,怎么可以說是偷竊呢,至于孕婦與嬰兒,更是無稽之談,我從只見過安瑟莫神父。”
“難道你不知道黑彌撒里要用到孕婦的骨灰與嬰兒的血?”
“天啊,”蒙特斯潘夫人傲慢地笑道:“我難道還要關心一個仆從是如何弄干凈庭院或是釀酒做菜的么,他殺了人與我有什么關系。”
莫特馬爾公爵看了一眼國王,看來蒙特斯潘夫人已經明白得不到國王的歡心了,現在她承認黑彌撒,卻宣稱自己并不知道其中內情,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說謊,但就算是她的同謀也無法證明她知曉內情。
路易厭倦地嘆了口氣,幸好瑪利的事情之后,巴拉斯對巴黎里世界的監管愈發嚴苛,那個安瑟莫神父拿不到新鮮的血肉,只能設法買了一具難產而死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