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樂室就在維納斯廳的旁邊,在舉行舞會與宴會的時候,供人暫時休息與說話之用——里面擺著牌桌、椅子、長榻,還有臺球等游樂設施,是了,休息方式中也包括賭博與打臺球。
路易十四事實上并不喜歡賭博,為了迎合王太后或是王后的興致——之前還有瑪利.曼奇尼,他才會參與賭錢,如果他不去狩獵,或是散步,也不想閱讀,就和自己的孩子們一起打打臺球——只是在他的幾個孩子中,哈勒布爾公爵還是第一次參與到這種活動中。
侍從們都好奇地打量著公爵,這位從未出現在凡爾賽的哈勒布爾公爵簡直就是蒙特利爾公爵的對照組——蒙特利爾公爵纖細,他強壯;蒙特利爾公爵溫柔,他粗野;蒙特利爾公爵守禮,他……則過于直率。可以說,蒙特利爾公爵在凡爾賽有多么受到人們推崇與喜愛,他就有多么令人不滿與防備,如果不是有國王在,他也許會被流言排斥出宮廷。
哈勒布爾公爵不負眾望地打出了一個幾乎飛跳出桌面的球,狼人的血脈讓他能夠看到球體上頓時多了很多條細細的裂紋:“哎呀,”他說:“這個球……”
“是象牙的。”路易十四笑吟吟地說“你在布魯塞爾用什么球?”
“包裹著橡膠的銅球。”哈勒布爾公爵巴蒂斯特說,他的弟弟奧古斯特立即露出了一個欽佩的神情。
“嗯,好大的力氣。”路易等侍從換個球,順手打了一桿,“我聽蒂雷納子爵說,你是他見過最好的一個擲彈手。”
“我有天賦。”巴蒂斯特說,他沒有露出什么驕傲的神氣,有什么可驕傲的,他面對的都是一些凡人,雖然他沒有遺傳到狼人的特征,但他與凡人相比,還是有著更銳利的眼睛,更強壯的肢體與更大的力氣,他能夠輕而易舉地將裝著火藥的鐵罐扔出好幾百尺,還能不間斷地扔上半個鐘頭或是更久。
“你已經是上尉了。”路易說:“你有沒有聽說過,我有意將奧古斯特的領地與你的領地調換的事情呢?”
“聽說了,陛下。”巴蒂斯特說,蓬地打出一球:“隨你安排,陛下,我不在意,”他真心實意又無所謂地說:“我喜歡打仗,而不是去做一個官員,我聽說阿美利加的土地異常遼闊。”
“是的,我也以為,阿美利加會更適合你。”路易說,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奧古斯特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叫:“陛下!”
“別急,”路易說:“我想要讓你去阿美利加。”然后他沉吟了一會:“和奧古斯特一起。”
“啊,”巴蒂斯特了然地說:“您是說……您希望我來保護他嗎?”
“不,”路易說:“你也是我兒子啊,巴蒂斯特,哪怕你并不在我身邊長大……我依然很愛你。”
“那么……”
路易立起球桿,邦唐帶著侍從退了下去,“你知道吧,荷蘭終將成為法蘭西的一個行省。”
“您總是有您的想法與安排,而您從未失敗與錯過。”巴蒂斯特說:“即便不是您的兒子,我也不會更變我的態度,您是一位偉大的國王。”
“站到我身邊來。”路易說:“你也是,奧古斯特。”等到他們都站過來了——恰好是臺球桌的窄邊,“把這張臺球桌看做法蘭西現有的領地與能夠影響到的范圍吧。”他看向巴蒂斯特,估量了一下后者手臂的長度:“巴蒂斯特,去拿那個紅球。”
那個紅球距離他們只有幾寸,巴蒂斯特簡簡單單一伸手就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