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的真是再正確也沒有,”蒂雷納子爵忍俊不禁地道:“陛下,我們都知道,士兵們沒了火藥或許只會逃走,但沒了面包可要比沒了火藥更糟糕。”
“但是,陛下,”馬扎然主教觀望了一會之后說:“這里有多少東西是屬于您的呢?”
“所有啊,”路易說:“我的士兵,我的將軍,我的主教先生。”
“我是說您的衣服,您的配飾,您的水瓶與便壺……”主教先生說:“還有您的床單和枕頭,別告訴我您就這樣空手來了敦刻爾克嗎?”
“王太后確實為我準備了很多東西,”路易溫和地說,事實上,這些馬車都是王太后準備的,那位可敬的母親把他的床都給帶上了,還有一群侍從和侍女,但他把他們都扔在了凡爾賽,和所有國王認為不需要隨身攜帶的東西一起,可以說,比他們第一次因為暴亂離開巴黎時帶的還要少,一定要形容一下的話,大概就和任何一位男士出差時帶的東西差不多——他這次不是因為暴亂而逃亡,這里也有值得信任的下屬,國王不認為自己需要帶上那些&你們知道的,他覺得帶上足夠的內褲就行了,哪怕邦唐一路上都在沉默的生氣——別問路易是怎么知道的,他和邦唐相處的時間只怕要比王太后還要長些。
主教先生嘆了口氣。
國王笑了笑,“主教先生,”他說:“也許您愿意和我共進晚餐?”
主教先生還能怎么樣呢,他只能微微躬了躬身,“我的榮幸,陛下。”
“別不高興,”國王說:“我們在來的路上發現了一整窩的鵪鶉。”
“今天是齋期。”主教先生氣哼哼地說。
“但我發現它們的時候,它們正在池塘里游泳啊,按慣例,主教先生,它們是魚,我們可以在齋期吃魚。”
“唉,那么一定是魔鬼養的鵪鶉,”主教先生說:“我可從來沒有看見到過在水里游泳的鵪鶉。”
“既然如此,我們就更要吃掉它們了,”國王笑吟吟地說:“讓它們在我們的腸胃地獄里受苦。”
說到這里,就連主教先生也無話以對了,他用做禱告的借口溜走,只有蒂雷納子爵與國王在書房里的時候,國王拿出了一大摞來自于阿姆斯特丹的匯票,他當然更愿意支持法國的銀行家,但這些是要給護國公克倫威爾派遣來的六千名英國士兵的,因為阿姆斯特丹銀行的匯票超過六百弗羅林就要到阿姆斯特丹去兌換,國王要求富凱將它們全部轉成六百弗羅林以下的,這樣也免得英**官們產生兌換上的糾紛,所以才會有那么一大摞。
蒂雷納子爵接過它們的時候,手都在顫抖:“陛下……”
“別感謝我,”國王說:“感謝女士們吧,她們真是太勇猛了。”這是最后一批紫茉莉花粉與玫瑰胭脂換來的錢,知道這是今年的最后一點脂粉后,這些可愛的小盒子與小罐子在巴黎炒出了驚人的價錢——國王還是第一次知道從十七世紀的巴黎開始就有代購這種職業了——巴黎的女士們買了脂粉后,留下自己的份兒,其他的全以數倍的價格賣給了外省人,據說更遙遠的地方,還出現了假冒的國王脂粉呢。
當然,聽到這個消息后,國王就派出他的火槍手,去查證此事,并且抄沒了所有的非法所得。
“你上次給我的信上說……克倫威爾派遣來的是他的……新模范軍?”
“是的,陛下。”蒂雷納子爵說,“窗前來,您可以看到他們正在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