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個被米萊狄打暈的可憐人。
“這可真是妙啊,”面對著兩個不幸的受害者,米萊狄不但不感到畏懼或是歉疚,反而得意洋洋地拍打起手掌來:“妙啊,兩個尊貴的隊長來做我這個卑微之人的看守,真是榮幸之至!”
她之所以如此狂妄也不是沒有道理,她在一個舒適的房間,而不是在監牢里,又有兩個兇狠的看守,米萊狄憑借著以往的經驗,就知道國王并未因為她的僭越行為而惱怒,相反的,就像是面對著一只桀驁不馴的鷹隼,他正在訓練她,好叫她恭順呢。
達達尼昂與達拉米茲最生氣的還不止于此,因為他們的失職,他們不但失去了自己的職位,還失去了陪同國王一起入城的資格,在哪怕一個最普通的士兵也在享受敦刻爾克之戰的勝利時,他們卻要和一個罪犯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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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那位密探頭目的真實姓名?”路易在換上那件因為鑲嵌了太多金絲銀絲,寶石珍珠而變得硬邦邦,沉甸甸的外套時問到——因為米萊狄在法語中是“夫人”之意,對普通人來說或許這真是一個名字,但對密探來說肯定是個假名。
“太多了,陛下。”紅衣主教親自為路易戴上金十字架,“芳達、讓娜、朱莉、保利納……您只要記得她在您面前就是米萊狄就行了。”
“她是您的親眷嗎?”路易問。
“怎么可能,”主教先生后退兩步,滿意地端詳了一番:“我的親眷中固然有巫師,可沒魔鬼啊。”
“請告訴我。”國王說。
“您不提我也是要說的,陛下。”主教先生說,他把刀放在國王手里,可不是讓他自殺的:“我見到米萊狄是在她十歲的時候,兩個年輕人為她決斗——您知道的,亨利四世的時候就明令禁止人們因為各種原因而決斗了,我看見了,就派我的侍從去阻止,然后……”
“然后她就提著裙子,跑過來沖我大罵。”
“她不知道您是主教先生嗎?”
“我當時簡裝出行,不過當我把她投到監牢里的時候就知道了。”
“她為什么要罵您?”
主教先生露出了一個奇妙的笑容:“因為她沒能看到她想要的鮮血和死亡,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