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將您的話帶回到陛下那里的。”亨利埃塔心情復雜地說道,她匆匆將那張絲絹地圖收起,就從查理二世膝前的地毯上站起來,查理二世也意識到自己令得亨利埃塔公主不得不處在了一個尷尬的境地,仿佛是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他親自拿起奧爾良公爵夫人搭在椅子上的斗篷,殷勤地給她披上,而后又親自送她離開了房間——只能到此為止,宮廷里到處都是眼睛和耳朵,若是讓別人知道亨利埃塔公主回到了倫敦,對她,對查理二世都不會是什么好事。
亨利埃塔公主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只能在倫敦逗留一個白天和兩個晚上,而就在次日,她就從自己借住的小樓上看到約克公爵正在往懷特霍爾宮去,不久之后,他又離開了宮殿,而后國王的使者來到亨利埃塔這里,給了她一張紙條,上面熟悉的筆跡寫著,讓她今晚再到宮里來。
亨利埃塔只得第二次來到了國王的居所,這座宮殿對她來說完全是陌生的,她還是嬰兒的時候,就離開了倫敦,三歲就來到了巴黎,所以她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非常希望能夠嫁給路易十四的,因為對她來說,盧浮宮才是她的家,即便最后她成了奧爾良公爵夫人,她還是不由得感到一陣陣地心滿意足,懷特霍爾宮讓她感到驚懼不安,尤其是想到,她的父親也正是從這里被暴徒拖出去,投入監牢,繼而被砍下頭顱。
查理二世正在原先的房間等著亨利埃塔,一見到亨利埃塔,他就亟不可待地說:“我已經說服了約克公爵。他會遵照我的旨意行事。”
“您給他承諾了?”
“嗯。”查理二世想到這個,眼中就掠過了一絲陰翳,約克公爵當然不會輕易答應此事,他不但取得了查理二世的誓言(對著天主發了誓),還取得了國王親筆書寫的文書——也不怪查理二世會無法遏制地氣惱與悔恨,因為之前的海軍大臣克拉倫登伯爵愛德華·海德是傾向于國王的,但查理二世考慮到海德年紀老邁,隨時可能從海軍大臣的位置上退下去,所以就一力主持,讓約克公爵與海德的女兒安妮結婚。
他以為約克公爵即便不是第二個菲利普,也不會是另一個加斯東,誰知道,也許約克公爵最初的時候,確實愿意屈從在國王與兄長的權威之下,但自從查理二世一次次地挑釁那些新教教徒與議員們,他們的想法當然也會發生改變,譬如說,他們似乎并不介意換個國王,而查理二世無子,他若是發生了意外,約克公爵就是無可爭議的新王,約克公爵的野心,也許就是在一次次的聚會,沙龍,或是私密的會面中被這樣積累起來的。
對于兄長的請求,他不但沒有馬上站到查理二世這邊,甚至還極力反對,如果不是查理二世拿出了他最渴望的東西……他當然知道查理死了,他就是新王,但查理并不是沒有可能有著自己的繼承人,王后也只有三十歲而已,但有了冊封和文書,即便查理二世最終有了一個兒子,約克公爵依然有一爭之力。、
“我知道讓你再到這里來,確實有點危險,”查理二世說:“但我必須讓你知道,亨利埃塔,告訴路易,雖然我的要求也許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我也已經拿出了超出尋常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