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福爾聽到了,他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都走開,舉著火把走到尚博朗斯面前:“偽信者?”
“不,我從未背叛過自己的信仰。”
“但你和一個上帝教徒走在一起,還為他差點打死了我的兒子。”
“我不知道當時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情況,但先生,這個村子正在爆發瘟疫,無論是上帝教徒,還是我們,都首先是醫生——我們是為了救治病人,埋葬死者而來的……如果您因為您兒子的受傷而感到憤怒,那么我愿意付出代價,讓他們走吧。”
“然后讓他們叫更多的上帝教徒來?”老安福爾用一種你覺得我是傻瓜嗎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尚博朗斯一通,“你讓我失望,尚博朗斯。我想我得告訴奧爾良城里面的那些人,他們的首領是個孬種。”他又呸了一口,就在尚博朗斯的身上:“別妄想了,你們一個也逃不了,不管是上帝教徒,還是外國人,又或是叛徒。”
“你也不顧那些村民嗎?他們已經出現癥狀了!他們需要休息和治療!”
“別用魔鬼的話來動搖我,”老安福爾粗魯地喊道:“這是上天的考驗!只要通過了,就能如同圣徒那樣獲得天使的祝福……只要他們足夠虔誠!”他自豪地拉開衣襟,讓人們看到上面的淺淡瘢痕,“看看我身上,這些就是圣痕!天使祝福了我,讓我不會染上魔鬼帶來的瘟疫!”他滿意地看到尚博朗斯的眼睛睜大了。
“活見鬼……”一旁的洛姆醫生輕聲道,這大概就是他們找尋的東西了,滑稽的是,這樣東西竟然在給了這群隱藏的胡格諾派教徒免疫瘟疫的能力后,也讓這些愚昧的人以為自己成為了一個圣徒。
“別癡心妄想了,”老安福爾說:“等到明天,我們就燒了你們。”
“你打算怎么應付之后的審訊?”尚博朗斯說:“你們不會認為,國王就會這么任憑他的首席醫師下落不明吧。”
“瘟疫醫生死在瘟疫里,不是很正常嗎?”老安福爾說:“除非他們能從泥巴里找出什么東西來,不然就只有這樣——等到封鎖解除,我們就到英國去。”
說完他就走了,也帶走了光亮,牛棚里又熱又潮濕,充滿了惡臭味兒,牛蠅或是其他不知名的蟲子鋪在他們裸露的皮膚上,他們很快就起了數之不盡的大包,痛癢難忍。
“我覺得他說的挺對。”很久之后,西頓漢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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