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爾賽還是原來的樣子啊。”約瑟夫說,他不如小歐根離開的時間長,但也有好幾年沒回到凡爾賽了。
他們在大畫廊的入口處略微站了一會,他們是足夠強壯沒錯啦,但中間沒有一刻停頓地登上三百階臺階,還是有點疲累的。
“誰說的,”小歐根說,“還是有改變的。”雖然大畫廊里人頭濟濟,他還是能看出走廊兩側的的壁畫都換了內容,據說勒布朗如今已經有了上百名弟子,才能滿足國王與王室成員的需求——他在最后一副壁畫前略略駐足,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這正是他將萊昂城的鑰匙放在圣物匣里奉獻給太陽王的畫面——當然啦,這個場景完全就是畫家的杜撰,但正合小歐根的心意,萊昂城意義非凡,他又只用了極其微小的代價就將其拿下,實在是值得大書特書一番。
“我也有呢。”約瑟夫指著一幅海戰的壁畫說道,那是他的船,可惜是上面的指揮官雖然也經過了精心的描繪,但要從上面認出誰是誰,實在是不太可能。
“好啦,小伙子們,我完全可以理解你們的虛榮心,”一個聲音插進來說:“但別讓陛下久等。”
他們齊齊抬頭一看,來人正是另一個波旁,孔蒂親王,他們連忙向他脫帽致意,又跟著他往國王的起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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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路易十四要和大臣們議論政事,一般都會在朱庇特廳,但如果是要和親密的朋友說話,那就可能在略小一點也更舒適一點的朱諾廳,再往上,如蒂雷納子爵、柯爾貝爾、盧瓦斯侯爵與蘇瓦松伯爵等,那么就會在毗鄰國王套間的小議事廳,要是與血親們說話呢,那多半都在他的起居室或是書房里。
小歐根雖然不是波旁,卻是國王的養子,他也是能進到這個房間里的,但每次他都不免感到一陣羞愧——他是個哈布斯堡,而不是一個波旁,更不幸的是他沒有繼承到曼奇尼家族的美貌,倒將哈布斯堡那些丑陋的特征繼承了個全,在少年時還將就,成年后那個大下巴簡直就是利奧波德一世的翻版,身高也不盡如人意——甚至比不過才成年的蒙特利爾公爵,遑論其他的波旁了。
而波旁們呢,國王與公爵無需贅述,蒙特利爾公爵纖細精致的就像是一尊陶瓷像,哈勒布爾公爵的容貌不符合凡爾賽人的審美,但也很難挑剔出什么大缺點,王太子小路易更是許多人想象中的“圣王”模板,就連鬢發銀白的旺多姆公爵,風流不羈的孔蒂親王也都各具魅力,吸引著人們的目光。
“太陽璀璨,群星閃爍,月光皎潔,”他自嘲地說道:“一塊頑石格格不入實在是理所應當。”
“這塊頑石心中自有奇珍。”路易接道。
“也是您有著一雙慧眼。”小歐根說,他走上前,捧著國王的手吻了吻,“坐下吧。”路易說:“孩子,我想你大概也猜到了,有些事情我要讓你自己做決定。”
小歐根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