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世界如何我們都知道,如果可以,有誰會愿意生活在壓抑狹小的島嶼或是一塊被隱藏起來的領地里?還有自己的孩子?
不是只有向日葵才會想要追隨陽光的。
只可惜并不是所有的國王都有著路易十四的膽量與魄力,最先獲得釋放的是意大利與法蘭西的巫師們,而后是瑞典、普魯士、西班牙與葡萄牙這樣與法蘭西關系親近的國家,像英國與神圣羅馬帝國這些地方,可能還要再等上一段時間。
但要讓法蘭西在樞機主教團里占據足夠的位置,以拉略一世并不難做到,如今除了這三個法蘭西紅衣主教,還有葡萄牙與西班牙的主教披上了紅衣,前者一個,后者也是三個,1586年的時候西斯篤五世確定樞機團的人數只能固定在七十這個數字,這個數量已經不容小覷了。
紅衣主教在教士們的前呼后擁下轉了個彎,從凡爾賽路上轉到了勝利大道上,他們之后就是僅穿戴著鎏銀的胸甲,身披寶石藍色無袖斗篷,舉著旗幟與長矛的近衛騎兵們,火槍手緊隨其后,不斷地脫下帽子向歡呼的人群致意,之后又是一群步伐整齊的步兵,他們將裝著刺刀的長槍抗在肩膀上,唱著“上帝保佑太陽王!”(呂利作曲,莫里哀作詞)的歌兒,挺著胸膛從人們的眼前走過。
他們之后才有兩個號手縱馬出來,舉起長號,吹了好幾聲。
這下子就算是癱子也要從人群里直起身來了,他們首先看到了四匹神氣活現的白馬,戴著羽毛的頭冠,隨著噠噠噠的腳步聲富有節奏地搖晃著,它們還有四匹同伴,一樣打扮,金銀兩色的韁繩被車夫松松地握在手里,還有一根純做裝飾的馬鞭——這些馬兒才不需要受鞭撻才能聽話呢。
國王就坐在馬車里,只有他,這個時候即便是王后也不能和他坐在一起的,他將車窗推開,又拉開紗簾,這樣道路兩側的民眾可以毫無阻礙地看到他,一看到他,他們就發瘋也似地尖叫起來,跳著,喊著,揮舞帽子和手臂,跟著馬車跑——然后就被警察和近衛軍攔住了。這種做法在人數眾多的時候是很危險的。
之后才是特蕾莎王后的座駕,諸位國王與大公的馬車,波蘭國王,意大利王,葡萄牙國王,普魯士國王……上下阿美利加的統治者,接著是親王或是公爵身份的大使——再往下是沒有資格加入這個游行隊伍的,跟隨著他們的是披著白底紅色十字架的十字軍騎士,作為勝利者與天主的捍衛者,他們是有這個資格的,在十字軍騎士后是波蘭大名鼎鼎的翼騎兵,他們華麗的裝束與十字軍騎士恰好成為一個鮮明的對比。
在他們之后才是貴族與官員的車隊,以及他們的親眷,這時候不能出現,之后他們無論怎么夸耀自己受國王寵信也不會有人相信了,身上閃耀著領花與肩章的軍人們騎著馬在馬車邊隨行,偶爾與馬車里的某位貴女說笑打趣一番。
這支隊伍終于結束的時候,人們的影子已經縮到了腳下,警察開始收起繩索,人們騷動著,近衛軍則在隊伍的空隙里來回奔馳,不斷地用劍鞘維持秩序。
商人們或是富有的外省人會乘坐馬車,還有蒸汽機車,但一些就是為了享有與國王一同游行的殊榮的人,或是無法支持一輛馬車的支出(馬車從購買、配置到維護都需要一大筆錢),又或是沒能租賃到馬車又不太信任蒸汽機車的人,就只能跟著往前走了,幸而負責此事的塞涅萊侯爵一早考慮到了此事,在路旁放置了干草堆,可以喂馬,也可以休息,有提供飲用水,也供應免費的面包,如今的勝利大道也早就有了煤氣燈照明。
這八法里雖然漫長,但道路平坦,身邊有的是同行人,還有警察與國王的近衛軍,人們倒也不覺得疲累,拼命地往前走,在夜幕低垂的時候,最后一個人也來到了巴黎的太陽門前。
早在路易十四對巴黎整改時,巴黎老舊破敗的城墻就都被拆除了,路易的設計師們在城墻原先的位置建造了一條環城林蔭道,但也有人說,沒有城門城市與鄉村就沒有了間隔,考慮到這點,設計師就增加了四座凱旋門式樣的城門,其中矗立在勝利大道上的就是太陽門。
大理石的城門高度甚至超過了原先的城墻,周身用克拉拉白的大理石建造而成,上面用浮雕表現了路易十四這一生來的四次重要戰爭——佛蘭德爾戰爭,荷蘭戰爭,大會戰與西班牙王位繼承權戰爭,周邊則用一些小畫面來展示另外一些與國王有關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