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巴黎的紀念碑一樣嗎?”約娜問。
“一樣。”博都安說:“zhongguo的紀念碑下沉睡著來自于遠方的朋友,巴黎的紀念碑也是如此。”
他對這段歷史更了解一些,因為它距離法蘭西人并不遙遠,大概是在七十年前,法蘭西也遭到了一場緊迫的危機,先是法蘭西-波旁差點絕嗣,之后是有王室成員差點成了叛國者,然后是英國、奧地利突然在一個深夜對法國不宣而戰,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法國政府措手不及,暈頭轉向——那時候法蘭西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經歷過國與國的戰爭了,更別說還有三座大省毫無預兆宣布獨立……
當時波蘭和瑞典正陷入了對俄羅斯的戰爭旋渦,葡萄牙早已大半淪陷,意大利國王在希臘遇刺……如此種種……當時英國人的軍隊已經迫近日耳曼昂萊,巴黎與凡爾賽的民眾都拿起了路易十四時期的火槍預備與敵人決一生死——那時候誰也沒想到最先到來的援軍居然是遠在千里之外的zhongguo。
zhongguo人沒有忘記,zhongguo人毫不畏懼,最早可以追溯到太陽王路易十四時期的微薄饋贈,最終醞釀成了一杯甜美的好酒,敬獻給朋友的美酒。即便那時候zhongguo也只是一個從古老龐大的根樁上萌發的新芽,還很幼嫩,也很脆弱,但在做出援助法蘭西的決定時,他們沒有一點遲疑。
法國人的血與zhongguo人的血流在了一起,也是從那時開始,他們就是無血緣的兄弟,也是最親密的朋友。
這份友誼一直持續到了現在,兩頭強壯的雄獅同時矗立在東西兩方,相互支持,互通有無,最終奠定了彼此不可動搖的地位。
到了今天,在平和安定且航運發達的二十一世紀,兩國中間的交流愈發平凡,年輕人到法國(zhongguo)就讀和到外省的大學就讀沒什么兩樣,兩國都承認無限期簽證,工作或是想要在對方的國家定居都可以辦理長期居住證,與本國民眾幾乎沒什么區別,跨國婚姻更是常見,像博都安與約娜的父母,他們的母親是法國人,父親則是zhongguo人。
兩個國家,卻如同兩棵根系分離,卻枝葉交纏的巨樹,它們是……一座永遠無法撼動的龐然巨物。
“亞細亞的法蘭西,歐羅巴的zhongguo。”
這是一個英國詩人滿懷酸楚發出的嘲諷。他大概沒想到這句話竟然會在不遠的將來被無數法國人與zhonguo人驕傲地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