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錯了,”博都安說:“但你還是要補習功課。”
雖然一個很想監督妹妹補習,一個不甘愿但還是坐在了書桌前,但不一會兒,一陣嗩吶、鑼鼓與長號的樂聲還是不由自主地將約娜牽引到了露臺,她握著欄桿往下看,博都安以看護妹妹的名義也跟著跑到露臺上,“應該是國慶游行預演。”他急切地說道:“我記得公寓門前有通告。”
“我沒注意。”約娜心不在焉地說,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兩只在桿子上跳舞的獅子吸引過去了。
那只白色的獅子還對她眨了眨金色的眼睛。
“據說這些演出都是免費的。”博都安說。
“我班上有個男孩,”約娜說:“他剛從英國來,他說他不明白法國人怎么會和英國人這樣……”她思索著用詞:“要好。”
“這我知道,”博都安說,他是四年級生,當然要比才入學的妹妹懂得更多:“zhongguo曾經被一個殘酷的韃靼人統治著,他施行了很多嚴苛的法律來保證他的統治不受動搖,其中就有對學習與職業的限制,”他三心二意地說道:“但zhongguo人喜歡讀書,他們尋求一切機會讀書,大概是在十七世紀末的時候,太陽王在法蘭西普及了初中等級教育,增強大學教育,一些與法國人做生意的zhongguo商人就請他們的朋友給予幫助,希望陛下能夠允許他們的孩子到法國來讀書。”
約娜津津有味地看著一群身著絢麗羽衣的演員從街道上輕盈地滑過,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在飛,雖然她知道他們的腳下踩了電動滑板,但天哪,那些漂亮的衣服和動人的笑容讓他們看起來就像是降臨人世的天使。
“后來呢?”
“后來……”博都安說:“那些年輕的zhongguo人在巴黎,在凡爾賽,在南特……總之,好幾座大學畢業后就回到了他們的家鄉,他們對韃靼人蘇丹殘暴的統治充滿了不滿與憎恨,就想要推翻他們。”他斷斷續續地說道:“那是一段很長的過程,”他回憶著母親給他講的那些事情:“可能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你還沒說我們和他們是怎么變成朋友的……”約娜說。
“一些法國人給了他們資助和教導,一些法國人則成為了他們的盟友,甚至與他們并肩作戰。”譬如拉法耶特侯爵,當然,不是那個拉法耶特侯爵,而是侯爵與印第安總督之女的后代,他完美地繼承了父親對自由的向往與一腔熱血。
博都安的母親帶他去看過矗立在遙遠東方的拉法耶特侯爵紀念碑——這個年輕的阿美利加貴族最終犧牲在了一個陌生的戰場上,他與成千上萬名與他抱持著同樣堅定的信念與勇氣的英雄安眠在一座巍峨的高山上。
那是個天氣晴朗的午后,灰色的雕像下是雪白的花朵與鴿子,它們深深地烙印在博都安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