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前。
排著狹長的隊伍,挑著擔的老人,背著簍子的村姑,還有馬車中的商隊,都得乖乖的排隊,若是想要進城的話。
而隊伍中,戴著斗笠,抱著劍的一襲青衣,平平無奇,一點都不引人矚目。
趙鞅抱著劍,微微閉目,安靜的等著隊伍的行進。
可是,等了許久,堵在城門前的隊伍都不曾前行。
他的耳畔動了動。
聽到了城門口的聲音。
有哭泣的求饒,以及被生活所迫的哀嚎。
“官爺,求求你了官爺,讓我們進城吧,我們爺孫天沒亮就開始趕路,趕來城里,只要把挑著的菜賣了,就能攢上些錢了,到時候在孝敬官爺,可我們爺孫現在是真拿不出錢啊。”
有個頭發稀疏的老人,跪在地上,朝著守門的官爺叩首。
在不遠處,骨瘦如柴的孫女看著跪在地上叩首的爺爺,嚎啕大哭著。
“沒錢就別進城,進什么城啊?”
守城的士卒冷笑著,任由老人在跪伏叩首。
他們也就這點卡門的權限了,不收點外快,怎么過活?
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這守衛直接伸出手,抓住那老叟單薄的肩膀,便要將其給扔了出去。
這些士卒都是凝塑血囊的血脈武者,一身力氣還是有的。
然而。
他的手剛按在那老叟的肩膀上。
眼前卻是忽然晃過一襲青衣,以及一道劍光。
這位守軍眼睛一瞪,便感覺劇烈的痛苦自手掌傳來,仿佛要淹沒他的腦海。
劇痛!
無與倫比的劇痛!
守軍看到他按在老叟肩膀上的手掌,被削斷了。
而那襲青衣,戴著斗笠,抱著劍,緩緩前行,穿過城門,仿佛從未出過劍的模樣。
城門前一片死寂,只有守軍在慘嚎的聲音。
其他守軍眼睜睜看著這一席青衣過境,根本不敢攔阻。
“這是個江湖客,那劍快的……我都沒看清,若是斬的是脖子……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我們犯不著去攔阻他。”
“反正城里有大理寺的官兵!”
守軍嘀咕著,都沒有人出頭。
那襲青衣就這般,衣袂飄飄,于風雨中模糊,消失在城門口。
那慘嚎流血不止的守軍被人帶了下去。
經此一事,留守的守軍也不敢收什么過路費了。
……
……
趙鞅撣去沾染在青衣上的一滴血。
面色淡然如水。
輕車熟路的在京城的主街道上行走,他很快來到了稷下學府,路過學府廣場的時候,意外于密密麻麻的匯聚一堂的學子。
當初那群學子就是為了他,在這匯聚一堂,在黑夜中發出嘶聲吶喊。
所以,趙鞅對此并不陌生。
而如今,這些學子似乎又要以他們的方式,去討一個公道。
趙鞅笑了笑,心中有些微暖。
他沒有久留,穿過稷下學府的幾條林間小路,來到了坐落在學府深處的小院中。
滿面英氣的女教習將府主養的花壇,一個個搬出,便見得一襲青衫自遠處而來。
女教習瞥了眼便收回了目光,知道來者是誰,英氣的臉上越發的沒有好臉色。
“蘇落櫻。”
趙鞅看著女教習露出滿口白牙,笑的燦爛,呼喚其名。
只不過,此刻他糊著一張臉皮,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你誰啊?我不認識你。”
女教習擺好花壇,拍了拍手,冷著臉說道。
隨后轉身,就欲要入小院,將門戶閉合。
而趙鞅則一個閃身,手掌按住閉合的門,像是個登徒子一般貼身滑溜鉆入。
滿臉笑嘻嘻:“你這女人,脾氣一如既往的臭,嫁不出去咋辦啊,可把我給愁壞了。”
蘇落櫻一口牙咬的嘎吱直響:“在東街口殺那么多的異族,瞧把你給能的,就知道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