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傳來刀兵之聲,嬌鉞架著馬車尋了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停下來,掀開簾子將陶云逸喊出來。陶云逸早早將那些思緒整理好,便又變成了近幾日云淡風輕波瀾不驚的性子了。
挑的位置正好,就是樹木有些遮擋了視線。嬌鉞一躍跳上樹,動作輕快靈動,一只腳勾著樹干整個身子倒立下來對著陶云逸伸手,索性頭發微微簪了贊不知道的還以為哪來的精怪呢。嬌鉞也不想這個就想著讓人借著她的力被帶上樹去,雖倒掛著也能看出那么幾分殷切來。陶云逸卻一手搭在樹干上,窸窸窣窣的枝條瘋長將人纏繞著帶上了粗壯的樹杈上,還在身后編織了個靠背的形狀,嬌鉞癟了癟嘴,趁著陶云逸不注意的時候翻了個白眼。
居高臨下沒了樹木遮擋,嬌鉞二人看的比當事人還要更清晰些。一群穿著粗布麻衣破衣襤褸的粗壯漢子喊打喊殺的追著一個穿了白衣披散著發的女子,偏偏與那弱女子隔了幾步的距離,嬌鉞撇了撇嘴暗暗腹誹為什么這么多人喜歡穿白衣。
那女子滿臉驚容步履蹣跚,林間小道的荊棘灌木劃破了衣裙若隱若現將露出白皙的小腿。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眼中驚慌更甚淚水含在眼眶滾了滾卻倔強的不肯落下。發髻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散了,滿頭烏發就那么凌亂的遮住了半張臉。
看到一輛馬車很是迫切的跑過去,啪啪啪的拍著車門,時不時的往身后看去生怕被追上來。那群山野之人或許是看原文岳這聲勢頗大猶猶豫豫的停下了腳步,聚在一起商量著什么后來竟然散去了。
那女子見山匪散去身子軟了跌坐在地上,捂著臉嗚嗚咽咽的不停。
原文岳下車攙扶女子,女子抬頭端的上是花容月貌冰肌玉骨,那雙靈透的眼眸更添幾分高雅潔凈。便是見慣了女兒家的原文岳都不得不承認,這荒野小鎮竟然有如此多的貌美如畫的女子,偏偏各個不同風情。
“奴家名喚清瑩,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清瑩款款起身,理了理披散的發雖然有些狼狽,氣度卻雍容大氣,盈盈一拜便帶了幾分大家閨秀的氣度。倒真的像是書香門第教養出來的女子,后來一問果然不假。
“不妨事的,姑娘若不嫌棄就先與我們同行一段吧。”
清瑩看神情有些猶豫,時不時的看向原文岳身后的車廂,原文岳看出她的猶豫便勸解道。
“我知姑娘顧慮,只這馬車中非我一人,長母和二位小姐都在,不妨的。而且這荒野之中偏僻的很,你一個姑娘家也是不容易,說不好又遇上什么人。”
清瑩猶豫了片刻還是低聲應下了,連聲說叨擾。
上車就看到了一左一右的月筎和蛇姬,三人隱秘的對了個眼神便默契的裝作不識。原母問起才知又是一個孤苦可憐的姑娘,曾是大家長女卻未曾想沒幾年生母早亡,父親后娶的繼母面慈心苦多有苛待,早早的便訂了人家,聽聞那家人家是個喪妻的五十多歲的鰥夫,偏偏又是其父的上司,無法推脫。清瑩不愿嫁終日以淚洗面。還是生母留下的老仆冒死救了她出來讓她上京尋母親的娘家,聽聞已經在京中做了大官。
一開始的時候原母還冷著臉用挑剔的眼光看清瑩,說到后面伸手握著清瑩的手,只一疊聲的說可憐的孩子啊。
月筎和蛇姬對視一眼,都更看清了幾分原母心里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