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跨在馬上,手上拎了紅纓槍,長槍所指的方向隱隱能看到一些灰色的小點點,身后跟了一群神情澎湃的小兵。
“他是誰?”
“于良。”
嬌鉞轉過頭去看壁畫,壁畫上的青年被定格了時間歲月,永遠停留在了當年。
‘于良’師云逸默默的念了念他的名字,義父晚年的時候有提起過這個名字,他曾經在義父的書房看到一張落了許多灰的畫卷,上面有這個人。
“他還有一個名字白衣小將。”
嬌鉞撣了撣衣袍靠在身后的墻壁上,絲毫不擔心有什么機關或者暗器。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幸存的研究人員們也停下了爭吵,聽嬌鉞講故事。
于良生來就愛笑,又長了張漂亮的臉蛋,家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喜歡逗他玩,看小小一個娃娃繃著臉做出生氣的樣子更可愛了。那個時候還有未曾褪去的嬰兒肥,臉蛋肉乎乎的,不管是比他大的小的總想捏上一把,于良是深受困擾。
隨著慢慢長大,那張漂亮的臉蛋徹底長開,眉目濃淡皆宜像是最好的墨勾勒而出,那雙眸子黑如點漆,輕易就能迷了所有人的眼。
但于良因此深受折磨,痛定思痛之下鬧著要練武。家里的長輩奈何不得他,只能托關系找門路送到了百里之外最好的一家武館,于良很喜歡長劍,覺得有君子之風,往日里沒事就拿著一把劍,寒來暑往春去冬來,倒是也練出了幾分門道。
但本就是戰亂之年,生存本就不易。
一次出門戰火還是燒到了他的家鄉,騎著高頭大馬的人闖入城中,守城的將領早就在兵敗之前就倉皇逃走只留下手無縛雞之力的平頭百姓。每個人都以為又是一次權力的更替,不過是辛苦些日子便又恢復如常,誰也沒想到那騎著高頭大馬的兵士見人就砍,一時間街上血流成河。
于良家在當地也算的上是有名的富戶,于良的美貌更是早早的就流傳了開來,因此第一時間就被新來的將領盯上了。
那將領聽過于良的美名對此垂涎三尺,好不容易打入城中恨不得立馬將美人摟在懷里肆意欺辱,帶著大隊的兵馬縱馬去了府上,大半的兵士手上的長刀都還滴著血。
于家人怎么可能同意,據后來人說那一天于府的血染紅了門前的青石磚土,尸體堆疊成了小山,最上面的是于良剛剛兩歲大的小侄女。小侄女眼睛大大的,像是黑葡萄,五官有六七分像于良,于良平日里最是喜歡這個小侄女,還曾說等她拿的動木劍了就教她練劍。但小姑娘再也沒有等到那一天,那雙黑葡萄般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像個破布娃娃被兵士扔在高高的尸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