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韋懷文的鷹犬爪牙,按理來說,的確是應該為蘇徹沖鋒陷陣,這樣才能顯得兩家合作得不分彼此。
但是大兵進入宮內,又是直奔皇帝最喜歡的妹妹
誰都知道這位新天子之所以捧出寧安公主來,就是存了要跟韋蘇兩家打擂臺的心思。
這意思無非就是你們掌權可以,但別把我當死人一般欺侮。
韓良這個時候尤其不好掌握這里面的度。
他如果沖得太兇,不僅得罪了皇帝,還顯得有些想要跳船的非分。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要跑去蘇家這邊。
如果太過保守,那就是又違背了兩家和衷共濟的本意。
蘇徹一句話把他放走,他的確是要感恩的。
馮不行翻身下馬,隨著蘇徹一同向宮內走去,二人身后是列隊整齊的甲騎。一行人等到時威風壯觀,將蘇家的權勢彰顯無余。
“此乃腰牌,君侯以神意凝在上面便可,有了這東西,在宮中行走才算是方便。”
馮不行拿出一塊玉制的腰牌交到蘇徹手上,玉質溫潤,其上陰刻著一頭展翅欲飛的靈鳥。
蘇徹將神意向其中一送,便感覺著玉牌內部生出一股異力,好似在自家周身伸出了一根細線。
“君侯真是銳意進取。”
馮不行當年在山陰縣時就跟蘇徹頗多往來,看到蘇徹的修行進益當然有些羨慕。
“不過是一得之愚,倒是馮公”
蘇徹看著旁邊的馮不行“看來是前途頗多關隘啊。”
“武道之路,到底是難走難通。”
馮不行一聲長嘆,這倒是更激發了蘇徹的心思,想起了空空兒所傳的息空秘術。
所謂息空秘術,拋去那個秘字,其實是遁術、幻術與神意攻伐法門的結合。
前兩者倒還好說,唯有最后的神意攻伐頗有些艱難。
因為神意這東西,從本質上說,乃是修行人元神的外在顯化。
依照玄門法理,人之所以可以修行,就是因為形神深處有一點先天性靈之種,故而也稱之為真靈,養育真靈結為道種,這是修行的根本功夫。在這真我之外還有個假我,這個假我隨著念頭而生。
譬如你叫張三,我名李四,這張三李四之所以存在,皆是因為有相應的念頭彼此不斷碰撞。
正因為有了外面的“你”,自然就會引出一個與知對應的“我”。你我一出,就有了種種分別,佛門稱之為分別心,分別心一起,則種種名相具足。分了你我,自然接下來就有冷熱、甜咸酸辣、五光十色,與此而生的還有善惡正邪。
從此之后,那個真靈道種反而退居其次,張三李四這個假我就成了真的。
在這個基礎上,念頭也就分為了顯識與隱識。所謂顯識,就是人之思維,而隱識,則是思維之下那些雜亂并不顯化的念頭,隱識如濤海,晝夜翻轉不休而無法察覺。
顯識如海中浮島,在濤海之上流轉不定。
修行人既然以求真去假為本念,就要壯大真靈道種,滅殺虛我假象,故而念頭愈發澄澈,養練出神意湛然。
玄門佛門劍修,其實根底都有個一樣的東西。
在玄門名為真靈道種、龍虎大丹,在佛門名如來藏、舍利子,在劍修稱之為劍胎。
總而言之,這東西歸在天人九法之中,便是修行人最要緊的靈昧為根本。
所謂神意,便是自靈昧而出,從這個角度來看,神意攻伐便是彼此之間的靈昧互相交鋒。
故而修行界中有一種說法,神意乃是元神的外延。
修行之路,無外乎是壯大元神,掌握法則,二者彼此互為表里,不分彼此。不能掌握法則,則不能壯大元神。而若是元神不能壯大,則不能掌握法則。
此方天地,玄門之所以為第一大宗,佛門劍修能夠堪堪與之比翼,皆是因為在法理的構建上遠超同儕。
總而言之,此等神通之所以能夠構建完成,皆是建立在玄門對天人九法已經完全闡釋之上的成果。
相較之下,所謂武道,就顯得略遜一籌。
或者說,還跟當年的劍修一般,還處在搭架子的階段。
需要后來一代代人的努力摸索,才能摸出一條直指根本的道路。
而老蘇、馮不行以及白鹿洞的那些武儒們,其實都是這條路上的探索者。他們的付出與痛苦,都是后來行者的財富。
對,甚至包括北朝的那位宇文太師,那位也是武道未曾成就,然后再去走的玄門之路。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