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在下不知,進入仙閣之后,前塵往事作古,誰也不會多提的。”
“那八門中還在世的幾位門主的關系如何?是否早就認識?”
“肆行兄何有此問?容我想想,當初幾位門主似是有交情的。什么時候認識的,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八門中,頗有不和。”
“哦?可否告知在下?”
按游成的說法,八門中的疲門、風門、冊門、火門這四門形如一體,從來是與世無爭的。這四門只有疲門一門的門主還在世,就是游成的師父。而另外四門,就是驚門、飄門、爵門、要門這四門。
按理來說,武林中人追求的都是肆意灑脫。本領超群又有大抱負的,會試著開宗立派。私欲到達極點的,也就是最求所謂的武林盟主,來號令江湖。凡是走邪路的,都會被自認正道的人群起而攻之,活不太久。
統御天下,妄圖黃袍加身的,確實沒聽說過。治國這方面的事情我不懂,需要掌握什么能力我不清楚。可我總知道一樣,帝王之道可不僅在于統御得來的快感或者索取所滿足的物欲,帝王之道,還得考慮下轄的黎民百姓、天下蒼生!哪是私欲一詞,就能供得上如此圖謀?
按黃衣師伯來說吧。黃色的服裝歷來專供皇家使用,有史記載的數千年,其中任憑有莫大功勞的,至多也就被賞件蟒袍或者特意設置一個僅有虛銜的官名或爵位。歷朝歷代,身著黃衫的都以謀逆罪論處。這師伯屬實逾矩了,在這程鄉縣,倒也沒人管束,若是出了兩廣,立馬就是官兵圍剿,斷不會留下命來。
除了強橫的功夫以外,種種劣跡,實在是與師父說過的師伯的樣子,大相徑庭。
我這兒也最多只敢心中腹誹幾句,師父那兒,就不知道是如何感受了。
郭增福還不知被關押在何處,甭說這個了,就連生死,也是為之。郭門弟子每日魂不守舍,不說別的,我也得多探聽點消息。
“游兄,請問,尊師如今何在?不知是否能助我等救出郭增福!”
可能是聲音稍微大了一些,郭門弟子簇擁上來,游成這時不說也不行了。
“肆行兄,不是我不愿意告知各位。只是我師父作為疲門門主,雖然現在并無實權,但是依舊在仙閣的總堂之中。各位此去,必死無疑,何必枉丟性命。”
“那不勞你操心!”
有沉不住氣的郭門弟子怒氣陡然而上,也沒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游成倒是沒有動怒:“諸位可知‘玉峰’。”
玉峰?這不是師父曾經修行的地方嗎?我記得那好像在江南道啊,離兩廣還遠著呢,合著我們現在還得往回走?
看各人犯難,好像是都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他們我知道。不過師父原先在那里多少修行過幾年,他都不知道仙閣的事兒,我也沒有辦法告訴他們仙閣的位置。
那只能去問師父了。
“師父?我能進來嗎?”、
“肆行啊,進來吧。”
我一掀門簾,卻開不了口問這其中詳情。師父頹在馬車的角落里,好像救我的時候,所表現出的意氣風發,只是回光返照。我只能簡單說幾句體己的話,安撫一下師父。
惡人亙古有之,殺是殺不盡的。可就算是除盡了惡人,那受害的好人可如何是好?誰人能彌補他們所失去的呢?金銀財寶想要追回都是極大的難題,但無論如何,姑且可行。可失去的親人、信仰呢?誰也無回天之力,能活死人肉白骨。活下來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祭奠。
如今,師父面對的就是這樣。也是因為師父和黃衣師伯的對峙,我也才知道,師父要問游成關于仙閣問題。果然像萬錢門的錢須多所說的一樣,師父知道的,并非全部真相。
“掌門有消息了!”
“什么。”
云字輩一人從林中竄出,得來如此消息。激得眾人熱血飛起,也不管長幼秩序,圍著這云字輩的師兄就是一陣盤問。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郭增福,就在程鄉縣中的獄里。上次由于時間倉促,救了姒莜之后,仙閣和官府都圍上來了,數量比之前看到的要多出許多,一時不敵,只能退出縣城。剛又知道仙閣所在,正要去找呢,發現郭增福就在城中。諸人又是覺得幸運,又是犯了難。
我與姒莜幾人偷入城中打探已有一次,四百多郭門弟子救人又是一次,如今的縣城中,想也知道,應該會是如何一番景象。
師父又是這樣一番模樣,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