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乾自以為拆穿了我的預謀,侃侃而談:“就是那套袖箭吧,之前聽蟑甲說過,確實厲害,要是中箭了,我也沒有辦法立時解毒,更何況疲門門主,還在你的陣營當中。”
我只當他說的是真的:“那你自盡吧,不要浪費我的寶具!”
陶乾好像對嘲諷這種事情特別在行:“那你得先射的中我再說。來吧,小子,在你死前,師伯再指教你幾招。”
陶乾閑庭信步一般走來,長劍好像也是無力得在他手上揮舞,但卻劈開空氣,破空的聲音掩蓋了步伐的草率。是啊,估計連師父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更是不會把我放在眼里。
我蹲下身子,向后一滾,拉開一些距離,抬手便射。
嘡得一聲,袖箭被陶乾擊飛,沒有對他的行進路線造成任何一點耽誤。
又是一聲,這次袖箭也是一樣無情得被打落。陶乾早就知道了我之前曾經用過一支袖箭在他的一名弟子門生身上了,于是再無顧忌,步伐快了些,有些迫不及待得想將我分成幾塊。
我匆匆拿起重劍護在身前,根本就沒有主動攻擊的能力,只是一陣亂揮,希望能夠減少點傷害。
唇亡齒寒,朱祁鈺不可能任我被殺,一個眼神,侍衛統領也加入了我的抵抗。好像一些有權勢的人都是這樣,這種時候一句話都懶得說,只是給個眼神,或者努努嘴。我真為之前死的那九位犧牲的侍衛感到不值。
尊卑有別,更何況這些侍衛本來就是派上這樣的用場的,不過那畢竟是人命啊,還是為了他而死的人命啊。我知道,他們不可能后退,從小受到的教育也不會允許他們有退縮之心,他們在那個時候是為了自己的榮譽和忠誠而死的,難道就不應該受到最基本的尊重嗎?
二打一。
距離占上風還有無數個我的距離,我們還只是被動挨打。陶乾的玩心起來了,并沒有下殺手,像是貓戲老鼠那樣,我們遍體鱗傷,卻不致命。
時機已到!
又一發袖箭藏從另一只手,彈射而出,支取陶乾首級。再如何敏捷怕也是難以全身而退。陶乾閃身而過,袖箭還是穿過他的耳廓。吃痛之下,陶乾怒火橫生,一劍劈開侍衛統領的護心鏡,侍衛統領退后幾步,鮮血四溢而出,失去再戰之力。
趁機,我再補一箭。
“你!”
陶乾怎么都沒有想到吧,原本知道只剩兩支袖箭了,我居然打出了四支。
“我?我怎么了?”
調侃的表情不是陶乾的專屬。
“你,怎么……”
“因為……前兩支是假的呀。”
我伸出雙臂,雙臂上各綁著一套袖箭,右手的那一套明顯看上去就粗糙很多,是昨日偽造的。左臂的才是師父所傳給我的那一套。
“驚喜嗎?師……伯……”
我特意把師伯這兩個字說得很慢,此時不羞辱他,更待何時?
陶乾抬起手,卻沒有還擊之力。藥力滲透得很快,陶乾還能忍住不叫出聲,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朱祁鈺沒有放過這個立功的機會,趁著現在這里的幾個人沒有人能夠攔住他,徑直走向陶乾。也沒有廢話,雙手按在陶乾的頭上,用力一扭,陶乾就這么斷氣了。
侍衛統領發出訊號,攻城的官軍收拾殘局,退后安營扎寨。
胡圓也看到了信號,趁著仙閣弟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打殺左右,飛下城頭,跪倒在朱祁鈺身前。原來胡圓是朱祁鈺的人,難道是當時朱祁鈺在仙閣臥底的時候?也不好去問,問了也沒什么意義。只要知道胡圓是第二個呂布就行了,什么?不明白?三姓家奴啊!
這短短幾天發生的事,對于仙閣弟子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八門本來應該有八位門主,可是從仙閣建立之初,就不是全數。過了這些年,只剩三位門主還不算完,一位身死、一位投敵,還有一位陳言成,與世無爭,對他們的皇圖霸業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