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么回來的呢?
師娘擰著我的耳朵:“你這小子,膽子這么大,我的妹妹你都敢動?”
“你這是在說什么啊!”
師父一巴掌呼在我頭上:“跟你師娘好好說話。”
這兩人原來就是膩膩歪歪的。原來還有些分寸,沒有那么親密的樣子。現在呢?連偽裝都懶得做了。我是紅娘,也是月老,現在是挨打挨罵的兒子。其實感覺還不錯,倒不是我犯賤,喜歡挨打什么的。就是自小父母雙亡,許久沒有這樣的氛圍了。
容不得我沉浸感情之中的,是師娘越發使勁的手,和我越發疼痛的耳朵。
“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
“你冤枉?我昨晚想找妹妹徹夜談心的時候,你猜她在哪兒?”
我一指那個還在睡著的姑娘:“喏,在那兒呢。這姑娘睡得可死了。你看你看,還打呼嚕呢。”
說完就覺得出問題了,這話說得這么輕描淡寫,好像是在交代犯罪經過似的。我趕緊起來,跑到窗邊搖她,只要把她搖醒,我就可以自證清白了。
“哎呀,別鬧,昨天晚上太累了,讓我睡一會兒。”
嘿,出事了。那該怎么說,只能是越描越黑。回頭看看師娘……陽光照進來,師娘的面容,在陽光照不到的那一面,顯得陰沉了許多的樣子。泣雪劍抽出了一截,光照的直晃眼。
跑,快跑,趕緊跑,撒丫子跑,不回頭地跑,馬不停蹄地跑。
再不跑就得讓師娘給打殘廢。師父啊師父,你是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徒弟啊,虧我還把你當爹,你是真沒把我當兒子啊。
“別吵了!”
是張果醒了,祖宗誒,可算是醒了。
師娘去問張果,昨晚的事,一字一句都針對我。就好像說,一個字說的不對,就要替天行道。師父看看我,沒有說話,只是有點同情的意思。這個師父還真是靠不住啊,本來那不可一世的樣子呢?怎么就不見了呢?怎么就這么乖了呢?
好在張果看我可憐,沒有說些什么奇怪的話,就是把自己記得的事情說了一遍。我也說罡鶴和慢行可以作證,師娘這才放過我。
還是不死心。
師娘在吃飯的時候,還問了罡鶴和慢行。罡鶴是個老實人,如實稟報。慢行這小子,真是不靠譜,就怕暴露小四兒去他房間的事兒,就一直否認我曾經去找過他。
好了,時間對不上了。現在師娘確認的,是昨晚張果吃完飯的時候,約莫是酉時,去過我的房間,聽到過張果的叫罵聲。然后我去找罡鶴,吃了個閉門羹,大概是戌時。然后……就沒有然后了。然后就是今天早上發現張果在我房間了。
看我睡出的口水印,確定我在桌上趴著睡覺,應該是丑時的事請。然后早上發現我的時候,是在辰時。
那問題就出來了。
亥時到子時的時候,我在干什么,我沒有辦法自證清白。按道理說,如果真的有什么的話,我也不會結束之后,還趴在桌上睡,對吧。可是師娘就是不信,非要給我安一個登徒子的稱號。
我是怎么都不會想到,張果把之前要挾我的事請,早就告訴了他們所有人。張果的酒量極好,也從不耍酒瘋。這日的事請,是張果讓所有人給我送的一場……生誕驚喜!
不是我自己發現的。
是那天夜里,敖遲行端了一碗長壽面進門,我才知道的。
誰知道那一天我是怎么度過的,師娘打人是真的使勁兒啊,別人裝的,也都那么像。我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半夜做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請。
不過敖遲行怎么會在這個地方呢?他不是和袁祈雨走水路離開了嗎?